“听你这么说,你表姐的事情肯定跟徐思锐脱不了干系,关键他背后?的人是谁呢,总感觉事情不简单。”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温慕寒眼睫轻颤,叹了一句,“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
“说的也是。”-
天气越来越冷,树叶也开?始翘红,慢慢开?始变黄,直至松动、脱落。
这样的天气似乎更容易写出带有感情的文章,温慕寒在筹备一本关于朝堂纷争的小说,大纲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但迟迟没有动手。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网上连载了好几?本现代小说,这是她第一次写古言,温慕寒怕自己写出来的男主人设不太丰满。
他不仅仅只是用几?个文字描写出来,定格死的人设。
删删减减,改来改去,似乎已经违背当时写下江敛的初心。
家?国兴盛时是恣意洒脱的风流少年?郎,国破家?亡时是心怀大义的沉稳无情君主,是爱而放手,是舍弃自由,甘愿被困在这虚假皇城,是野马与轿辇的碰撞,是甘醇烈酒和寡淡清茶的更迭。
见没有思绪,温慕寒随手拿起一本诗集就?出了门。
经过夏青柠的房间时,门是紧闭着的,她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东西自然没有收拾,距离一个星期还?差两?天。
孙嘉蔚上次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消停了许多?,听说腿摔扭到了,还?在绑着石膏呢。
走?出宿舍,温慕寒走?到了音乐教?室外的林荫小道。
橡树的橡子已经结成,这该是冰河世纪松鼠的天堂。
错综复杂的质感将光斑掩进?衣服纹理里,似乎这样光的温热就?会被吸进?茸茸的毛衣。
音乐教?室里小路长椅还?隔着一条草丛,上面种着不知名的蕨类植物?,很是旺盛。
她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长椅坐了下来,开?始放空。
自从上次冒出想恋爱的念头,但很快又被Charles隐晦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遣退了心思。
可牧也说,她的文字没有温度,就?跟她这个人一样,温和但没有温度,她需要和拥有滚烫灵魂的人相碰撞。
可,到哪去寻呢。
就?在她以为这里足够安静放空的时候,低沉的大提琴声响了起来。
大提琴似乎是个很神奇的乐器,能很快听出来它独有的声音。
沉闷但不压抑,伤感但不悲伤。
像是在海边的一个黄昏,夜幕渐渐降临,最后?一条勃艮第红线洒在海面泛起的涟漪上,周遭是零星不连续的海鸥的叫声,还?有绵延的海浪声。
头顶是树在幡动,到最后?徒留一声叹息。
温慕寒闻声回头望去。
音乐楼垂下的常青藤洒下翠绿的光影,只见一个男人身穿白色针织衫,外面配了件黑呢大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劲瘦的手臂线条,腕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根浅紫色的皮筋。
一头黑发有些?长,遮住风目剑眉,却挡不住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
大提琴在他右肩,男人左腿抵住琴的左侧,另一条腿自然靠着,一手灵活地按着和弦,一手缓缓拉着琴弦。
男人低垂着眼,完全沉浸在大提琴的世界里。
挺拔的身姿如屹立高山雪地的一颗雪松,迎风摇曳,坚韧却透着淡淡的破碎感。
她莫名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不是脸,是气质。
内心足够平静,温慕寒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去感受这场属于听觉的盛宴。
一曲毕。
她准备打开?随身携带的碎花本子,却被一道娇嗔的女声打断了。
“逍少,这里会不会太刺激了啊。”
听到这话,温慕寒突然想到下一句话。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熟悉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