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显记得她当时入宫的待遇,明显就是要来一雪前耻了。好让那些以前看不上她出身的那些贵妇调转回头给她磕头。
宗氏哪里不明白慕容显的意思,当即就笑,“这可是要替你出气呢。”
“也好,让她们来看看,毕竟如今洛阳里明面上能主事的女主人也没有,来见一见也好。”
旋即原本因为变乱而沉寂下去的洛阳,又迅速的沸腾起来,带着喧哗不止的热闹。
作为慕容显生母的繁阳也被波及到,有不少人把礼物送到了她这里来,算是自己对慕容显表的忠心。
杨女史从外面进来,说了几个想要进来拜见繁阳的贵妇。
繁阳大长公主做在坐床上,满脸的死寂,“告诉她们,如果想要来我这儿讨好慕容显,那是来错了地方。”
杨女史见到繁阳自从丧夫丧子之后,整个人就落入对慕容显无穷无尽的怨恨里。怨恨他为什么不拉一把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为什么不救下自己的丈夫。这种怨恨日日夜夜念着,入了骨。到了最后竟然连凶手都不怨恨了,只是恨着那个不出手的人。
前段时日繁阳听说隆应被杀了,并不开心,听到慕容显府邸被围住倒是拍手称快。
杨女史迟疑了好会“大长公主,今非昔比,和相国处好关系,比什么都强。毕竟大长公主还有一个小娘子,如今驸马都尉和小郎君都已经不在了,但是小娘子还在。窦家其他叔伯都有自己的儿女,就算愿意照顾,恐怕也不见得有多尽心。”
“大长公主还有半辈子要过啊。人总和自己过不去,何苦呢。就算大长公主不为自己,也要为小娘子想想。”
“自从我儿子死了之后,我如今活在世上,只是想要亲眼看着他会有什么下场罢了。”
繁阳坐在坐床上,冷笑了两三声,“除了这个之外,我什么也不想。”
繁阳说罢,回脸过去不再言语。杨女史见状哪怕想要再劝,也无从劝起。
她只好出声告退,到了外面见到窦婉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窦婉示意杨女史和她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杨女史看了一眼门内,见到繁阳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跟着窦婉离开。
“阿娘还是记着阿爷和阿兄的事?”
杨女史点头。
“隆应伏诛,虽然不是我等手刃,但也是仇人已死。可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杨女史听着窦婉的话,好半日不知道该如何说繁阳如今恨长子恨的入心魔了。
“可是大长公主总是觉得和相国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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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婉摇摇头,“我打听过了,当初是隆应下令,相国并没有在里头做什么。”
她父兄的死,慕容显并没有推波助澜,他什么都没做过。那些人全都是隆应下令所杀,包括她的父兄在内。
杨女史长长的叹息,“奴婢也去劝说过大长公主几次,但是……”
杨女史说不下去长叹一声,窦婉道,“可是阿娘就是觉得和他有关系,对么?”
“相国心胸宽阔,想必应当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杨女史道。
“毕竟大长公主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亲生阿娘,这世上做母子的,哪里有隔夜仇。”
这话说出来杨女史自己都有些没底。
上回繁阳去慕容显府邸上闹了一通,母子俩算是撕破了脸。
“要不,我去见见相国夫人吧。”沉默好会,窦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