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显至于膝上的手握紧,“何况也需要有人出来承担。”
这说的就是惹怒皇帝了,后宫女子甚多,可是截胡皇帝的,多少都会让皇帝觉得不快,而这不快必须有人承担,要么是女子,要么就是另外一个男子。
宗仰看慕容显的神色起了些许变化,“郎君不怕前途有损么?”
“我若是担心我前程,她就要进宫了。当时来不及想,事后想了也是没用。”
宗仰瞥了一眼垂下来的竹簾,竹簾后的身影显得几分纤细,照在上面。
“我既然做下了,自然是要承担起来。若是将来陛下真的要责怪,也是会到我的身上。而不是迁怒她或者将军。”
这一番表态让宗仰都有所动容,“看来郎君是下定决心了?”
考虑至此,宗仰也不知自己还能挑出什么错来。
“到时候我会请我伯父向将军问名。”
慕容显俯身下来,慎重其事的向宗仰行礼,“还请将军应允这门婚事。”
“阮阮是我亲自看大的,说是外甥女,却和我亲生的没有区别。郎君如此,我着实有感郎君的诚心。”
宗仰说着,见到慕容显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鲜卑人怕热他知道,但是堂上门窗都开了,风从外面进来通行无阻,不但不热,还颇有些凉意。
他只见着慕容显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多,“慕容郎君?”
宗仰话语落下,慕容显的身形略有些不稳。宗仰一把
扶住他,手掌触碰到其下的伤口。让他痛哼一声。
宗仰见状不对,把他扶起来,令人送慕容显到厢房里去。
虞姜隔着竹簾听到堂上突然起了动静。她把面前垂下来的竹簾抵开,就看到慕容显脚步颇有些踉跄离开。
“娘子别急。”允娘在她身后轻声道,“奴婢去看看。”
虞姜这个时候不好出面,允娘去最是合适,她点了点头。
过了小会,允娘回来,虞姜问,“怎么了?”
允娘脸色有点发白,虞姜这么一问,她道,“听人说,那位郎君后背都被打坏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过来,能撑这么一路,也算是令人钦佩了。
虞姜一听立即过去,她到慕容显暂时休息的厢房门口,迟疑了下,还是一手推开门。
宗仰已经请人给他清理包扎过伤口了。宗仰行军打仗,少不得要受外伤,府邸里养的也是精于治疗外伤的医者。
屋子里都是浓厚的药味,药味里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慕容显趴在床上,外袍已经被褪下。换下来的中单后背位置上还带着血迹。
他自己对后背的伤处处置的比较粗糙,伤口和衣物黏住,医者给小心翼翼的给他剥开,慕容显毫不在意的一手扯开,弄得伤上加伤。
背上的伤口上了药,不敢披上衣裳,怕伤口又和衣料沾黏上。
虞姜一进来就见到慕容显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慕容显抬头,见到她站在门口,动了动想要拉上被子,将后背上的伤口遮掩住。
然而动作还是晚了一步,被她看到了。
“不要看,这个没什么好看的。你看这个不会怕的么?”
虞姜看着他背后交错的鞭痕,“是谁打的?”
她声音沉下来,可从里头听出几分怒意。
“这个没什么大不了。”慕容显趴着。
“你如今的地位,除了陛下恐怕没有人能下令……”虞姜说着摇摇头,“不是陛下,从昨日开始你就没有入宫。”
“那就是你的长辈了。”
虞姜看他,“是大长公主?”
思来想去,能下这样的手的,也只有慕容显的生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