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皇后母子二人又说了什么,温楚楚已经听不清楚了。她死死的捂着心口,整个人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不止父亲放弃了她,原来她以为一直将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林皇后,也早就放弃了她。
温楚楚没有回房,而是不顾自己的陪嫁丫鬟再三劝阻,Y鬟说不过她要让人备轿,温楚楚却百般不愿,强硬地命令丫鬟搀扶自己,徒步来到东宫。
苏长乐在凤仪宫被温楚楚砸伤之后,沈星阑就下令,不准晋王夫妇踏进东宫一步。
温楚楚在门口被拦了下来的事,很快就通报到苏长乐面前。苏长乐和沈星阑已经又睡过一次回笼觉,两人刚洗漱完毕,正在用膳。
沈星阑听见温楚楚求见,淡淡的哼笑一声∶"让她回去,不见。"苏长乐却是喊住宫婢,问∶"晋王妃可有说何事求见?""回太子妃,晋王妃说有要事相告,说是要告诉您什么歌女的事。"宫婢低眉顺目,"晋王妃说得太小声,奴婢实在听不清楚,请太子妃见谅。
苏长乐与沈星阑听见宫婢的话,极有默契的转过头,对视一眼。"好,将晋王妃带到会客厅,本宫待会儿就过去。"沈星阑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正想喝止宫婢,大手就被苏长乐牢牢按住。
苏长乐握着他的手,莞尔一笑;"太子哥哥若是担心,你陪着我块见她不见好啦。"
"孤自然要陪着你,只是如今你怀了孩子,孤不想你见了她之后又烦心。"
沈星闻眸底透着宠溺与无奈。
他挥了挥手,屏退左右,神色沉肃∶""明日过后,孤恐又要日日忙得不见人影,无论是温楚楚或是沈季青,或是透过谁想办法传话给你,无论你听了什么,皆莫要相信他们的话。
苏长乐歪着头,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太子哥哥就对我这么没信心的么?"
沈星阑执起她的手,亲了亲手背,黑眸沉沉∶"孤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前世他太无能,太愚蠢,才会救不了苏府,才会只能让苏长乐眼睁睁的看着家人一个接着一个没了。
这一世纵使他有九成把握,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事事难料,多一份谨慎总是好。
苏长乐用手去揪他的脸皮,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就对自己有信心点,你可是大齐的储君。"
沈星阑露出吃疼的神色,学着她平时委屈巴巴的模样∶"知道啦,捏疼了,要囡囡亲一口才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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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乐葛然一怔,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沈星阑平时在人前,那是轻狂不羁,冷酷强势,矜贵倨傲得教人不敢逼视,可在她面前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不止温柔体贴,还很会撒娇,常常教她招架不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用完膳才来到会客厅接见温楚楚。
温楚楚等了很久,面上却无不耐之色。
甚至见到苏长乐之后,也无昨日那般的怒容冷眼,反而是恭敬地福身行礼∶"楚楚给太子、太子妃请安,太子、太子妃万福金安。"
苏长乐微微讶异,在沈星阑的搀扶下从容落座。
温楚楚中间并无一丝不耐,直到沈星阑一声"免礼"落了下来,这才起身,只是面色苍白的厉害。
她还在小月,却四处走动,吹风淋雪。
苏长乐仅管厌极了温楚楚,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眉。
"不知晋王妃今日前来有何事?不管何事,都长话短说,昨日晋王妃在凤仪宫伤了太子妃一事,孤都记着。"
苏长乐还未开口,沈星阑就已淡淡开口。他话说得不咸不淡,却字字句句都是在护着太子妃。
温楚楚知道沈星阑从小就对苏长乐有好感,却没想到他会宝贝她宝贝到这等地步。
想起沈季青婚前是如何的哄骗自己,婚后又是如何的对待自己,温楚楚不由得苦涩一笑。
她知道苏长乐的母亲以前是苏府的奴仆,所以一直看不起苏长乐,甚至觉得她配不上大齐任何一位皇子。
才会输给她之后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又是愤恨。
如今,她甚至羡慕起苏长乐。
温楚楚垂眸,看着捧在手里小巧精致的暖炉∶"妾身今日不过是来提醒太子妃,皇后培养了一名与元后容貌相似的歌女,打算用来迷惑相爷,太子妃明日伴随御驾出宫祭祖时,切莫要提醒相爷,勿要中了这个美人计。'
苏长乐奇怪的看了温楚楚一眼,故作不解地反问∶"什么美人计?"
沈季青并不知这名歌女的存在,这名歌女一直都是由林皇后一手安排。
这件事,林皇后虽然捂得很好,做得滴水不漏。
可温楚楚心思缜密,宫外来了人时,她特地留了心眼,终是在与皇后相处的这些日子中,探出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