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乐进到相府大厅时,苏母与苏父两人恰好都在。
苏母见到女儿回来,笑吟吟的起身,正要开口问她今天玩得开不开心,就看到了沈星阑跟在后头走进来的身影。
苏母一怔,面上笑容淡了些,与苏泽同时起身行礼:“臣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苏泽的目光在女儿及太子间来回扫视。
且不说沈星阑在宣帝面前直言自己的心上人就是苏长乐一事,就算沈星阑那日没说,光是他自庆功宴之后就三天两头的往相府跑,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他所为何事。
苏泽原本是想养闺女一辈子的,但自那日听见太子趁女儿昏迷不醒时,对她上下其手还轻薄了她,心中那股怒气便愈发难平。
他苏泽的女儿怎能白白吃亏!
苏泽气了这么多时日,见太子分明被宣帝拒绝,却还是不死心的往相府跑,心里也早有了主意。
就算他的女儿如今只余七岁心智又如何,太子既然摸了也亲了,那么他就该负起责任!
苏长乐并不知她阿爹心里究竟都想了什么,只看到她阿爹神色淡淡,大步来到她和沈星阑面前。
苏泽:“不知太子今日前来相府所为何事?”
“乐乐来,咱们回去后院,你和娘说说,今日你和天扬出门都去哪儿了?”苏母眉眼温柔的笑问着苏长乐,亲昵揽住她的肩,不着痕迹的将人带开。
沈星阑见苏长乐又被带走,漆黑的眼眸不禁暗了几分。
他不想再等了。
“孤有一事想与苏相商讨。”沈星阑收回目光,直视苏泽。
他话说得很轻,但即将随着苏母离开大厅的苏长乐却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她像是想到什么,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沈星阑似心有所感一般,抬眼朝她望来。
少年原本稍显冷峻严肃的眉眼,在对上她时骤然柔软,一双桃花眼看着她时全是笑。
他眼中笑意灼灼,温柔得似要将人融化,一点也没有记忆中的促狭笑意或充满挑衅。
他干净的眉宇间褪去了稚气,虽然依旧散发着天生的骄傲与贵气,却也平添了几许她未曾见过的成熟与稳重。
苏长乐心头微微一颤,突然发现自己对这样的沈星阑有点没辙。
她没发现自己的耳根子已慢慢染红一片,仍故作淡定的别开头,随母亲回到后院。
沈星阑却是眼尖的瞥见她耳尖的那抹红,眼中笑意不禁深了几分。
苏泽见到太子居然在他眼前和女儿眉目传情,这几日压在心底的那股不爽,再次窜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请随臣来。”
另一头,苏长乐已经跟着苏母回到明月轩。
苏母见四喜抱着两大袋糖果,哭笑不得地问女儿:“你让天扬带你去百锦堂买糖了?”
苏长乐摇头一笑:“是太子买给我的。”
苏母见女儿接过四喜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吃得眉开眼笑,忽然就不说话了。
待苏长乐吃完一串冰糖葫芦,见她吩咐四喜去找苏天扬,将小白带回来屋内,才又开口:“方才天扬带着你去见太子了?”
苏长乐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心虚的瞥了母亲一眼,垂眸敛首,长长的睫羽低掩,小小声的“嗯”了一声。
母女两人这才进屋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四喜带着小白回来时,特地在门口抖了抖身子,拍了拍身上沾的雪,去了一身寒气才进屋。
外头冷,四喜鼻尖微红,她没注意到屋内气氛不对,一面走,一面笑道:“夫人、姑娘,外头落雪了,今年的初雪来得真早啊,幸好我们回府了。”
说完,便要将装着小白的笼子,放回平时摆放的茶几上。
苏母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喜手上的笼子,冲她道:“把笼子拿过来。”
苏长乐紧张了起来,说:“就只是一只鹦鹉,没什么好看的。”
苏母似笑非笑的看了女儿一眼,动作麻利,刚掀开笼子上的黑布,就听小白又开始不停地说:“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