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
&esp;&esp;朕这一声“啊”暴露了朕的无知。
&esp;&esp;昨天恶补的功课全白费了。
&esp;&esp;宰相用一种“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得给我捅娄子”的无奈眼神看着朕。
&esp;&esp;朕觉得他甚是无礼僭越。
&esp;&esp;于是朕反问:“有这回事?”
&esp;&esp;宰相看朕的眼神更无奈了,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esp;&esp;但这事朕真没印象。
&esp;&esp;宰相说:“镇边大吏回朝,自然要陛下钦命恩准,难道太后还能矫诏传旨?”
&esp;&esp;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esp;&esp;宰相还没有放弃朕,温言软语、循循善诱地问:“陛下仔细想一想,三个月前,太后有没有拿过什么东西给陛下盖章?”
&esp;&esp;语气宛如教育一个智障。
&esp;&esp;可气的是这种教育智障的方式居然奏效了。
&esp;&esp;朕想起来了。
&esp;&esp;三个月前,太后确实拿过一张纸给朕盖章。
&esp;&esp;太后的说辞是,她的姐姐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怕自己不久于人世,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儿子一面,让儿子回来给她送终。她的儿子,也就是太后的外甥,投身西部大开发,为国奉献、吃苦耐劳、舍小家为大家,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家了。
&esp;&esp;朕一听,这是国家的好儿子、人民的好公仆啊,必须答应。
&esp;&esp;朕也不敢不答应。
&esp;&esp;因为那会儿朕初来乍到,还没适应新环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露馅,都不敢吱声说话,假装着凉嗓子失声,和宫女太监都是嗯嗯啊啊比划着交流的。
&esp;&esp;朕就指了指御案上的玉玺,让太后自己拿去盖章。
&esp;&esp;现在朕理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融会贯通了。
&esp;&esp;朕的感想有点复杂,既气愤又感慨。
&esp;&esp;气愤的是太后歪得一手好重点,她这个外甥,就是陇西王。
&esp;&esp;明明是个王爷,卖什么苦情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苦哈哈的底层公务员。
&esp;&esp;感慨的是,太后都把朕的玉玺拿到手了,居然没玩什么猫腻,就盖了这一个章,又送回来了。
&esp;&esp;朕不知该说她奸诈还是实诚。
&esp;&esp;陇西王能封王,当然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后的外甥。
&esp;&esp;说起来朕要叫他一声皇叔。
&esp;&esp;上溯四五代,我们俩是同一个祖宗。
&esp;&esp;太后的姐姐,生出了朕的皇叔,这辈分有点乱。
&esp;&esp;不过古人动辄一生十几个孩子,从十几岁生到四十几岁,孙子比小儿子大的事很常见,不足为奇。
&esp;&esp;何况朕和陇西王都四五代传下来了。
&esp;&esp;朕还有个才三岁的远房叔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