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目送迟安安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郁遥收回视线,他伸手抚平课本上的褶皱,神色隐晦不明。
郁家远庭审开庭那天,郁遥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已经拆了ok绷带,只是缝针哪里被剃掉的头发还没长出来,肉眼可见那一块的不完整。
原本郁家远的庭审郁遥是可以不用去的,可他坚持要去。
去了还要坐在最前面一排。
“小遥对不起,都是舅舅的错,是舅舅混蛋,舅舅不该喝酒,不该打你,舅舅对不起你。”
“舅舅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打麻将也不喝酒了。”
“你原谅舅舅好不好,你跟法官求求情,别让舅舅进去行吗?”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看郁家远忏悔,求饶,说对不起,哭的声声泪下,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静如死水。
迟安安坐在最后面一排看他,此时的郁遥才十三四岁,本是少年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年纪,他却背负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
少年背脊清瘦笔挺,他明明实实在在的坐在那里,迟安安却觉得,很空很虚,好像她一不小心他就会把他弄丢一样。
最终郁家远被判了两年,结束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庭审厅出来,十二月的北安城也迎来了属于它的冬天,寒冷的微风迎面而来。
迟安安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仔仔细细替他围好。
郁遥抿了抿唇,“我不冷。”
“我知道。”迟安安莞尔,“可我觉得你冷。”
眼看他要动手。“不准取下来!”迟安安出声制止。
她小声的诉苦,“你现在还是个病号,要是冷到了又生病怎么办,那我又得天天跑医院去看你,还得自己骑单车,好累的。”
郁遥伸出来的手又放了回去。
迟安安这才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她向他伸出手,“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一路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冬日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所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后来的某一天郁遥回忆起这天,他忘了这天的天气如何,郁家远说了什么,他又干了什么,他只记得,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向他伸出手,跟他说,“我们一起回家。”
是我们、一起、回家。
元旦一过,很快迎来了春节。
今年的除夕是迟安安最忙碌、最辛苦也是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因为周恒和郁遥要来她家里和她们一起过年!周恒今年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没来得及回去,郁遥这边迟安安早就和许青禾说好了的,多一个更热闹。
许青禾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迟安安还在,“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去叫小遥了吗!”
“不着急啦,我先把最后饺子包好了再去。”
“我来我来,你赶紧去!”
“好吧,那我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