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还怔在那里,可能是没办法想想怎么睡一觉起来就三年多了。
连昭解释说:“其实你也是上半年回国的,至于为什么那么久没回来,据说是在国外出了意外昏迷了三年,醒来后失去记忆,身体稍微恢复便回到国内,把我们这些从前工作的老员工都叫回来,你才记起来一些关于在这里生活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你记起来一些,但你一直没有出现,没想到今天,你忽然就出现了,太好了……”本来觉得太好了,但说完后他又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自私,因为如果两个人格没有融合的话,老板这病算是好了吗?
还是说以后都是这样?
他之前在网上搜,医生大部分的回复都是,要与另一个人格和平相处,试着接纳,不要太过惊慌,有的说或许会恢复,但也可能一直是这中两个人格的情况。
所以,是不是说,有两个人格也没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其实蛮不错的咱就是说。
“而且,你好像没失忆?”连昭拿着毛巾揉着一只眼睛,发现这点后,欣喜地看着黑板。
林澈嘴里喃喃:“你说那个小胖墩是你生的,那不就是我的?”说完,虽然还有些恍惚,可嘴角一下子就咧开了,仿佛自语一样说,“我就说看着那个小胖子越看越喜欢,很顺眼,还和你长得很像,其实某个角度也很像我嘛!”明明一开始还有点嫌弃。
“我说是我生的,你一点不怀疑?”这家伙都不需要看什么凭证吗?
林澈不以为然地说:“你说的话我都信,为什么要怀疑,对了,你跟我说清楚,是谁欺负的你,那个家伙怎么帮你报复回去的,要是不够狠,还是得我来。”虽然有许多事情还需要消化,可他没有忘记在他心最重要的事情。
把欺负连昭的都一一揪出来。
连昭安抚他说:“已经解决了,是你那个傻缺表哥,人都被你另一半给送进监狱了,他也是自作孽,干了很多事儿还敢兴风作浪,被你另一半收集打包证据后,直接逮捕,如今都宣判开始服刑了,听说他老婆也跟他离婚,带着孩子走了,你外公外婆都气病了……”听说林澈的舅舅舅妈也闹翻了,因为互相都出轨了,那个家因为周景晨已经崩盘,支离破碎。
“什么另一半,你才是我的另一半!”又听到外公外婆,摊摊手说:“不用理会,他们从小就重男轻女,只看重我舅舅,对我妈也没多好,吸我妈的血,我妈在国外那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他们都不关心,只关心还能在林氏薅多少钱,能过多久的好日子,我妈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在法国过年那几天,她还在住院,不知道出院了没。”
一听到这个,连昭瞬间说不出话了。
他还不知道他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该怎么回答。
面对这中情况,一向脑子活络的连昭也沉默了。
看到连昭一反常态,林澈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顿了顿,语气比连昭想象的还要平静。
“是不是……她已经走了。”其实早该想到的。
身体虚弱还酗酒抽烟,钢铁人也会受不住吧。
关心她的人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只有她自己肆意妄为,依旧我行我素。
连昭伸出手抱住林澈说:“嗯,你出意外之前就离开了,这些都是另一个你在面对。”
林澈闻言,抱住连昭,语气低落地说:“其实很多时候,面对一些糟糕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我都知道。”都知道。
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去在意那么多,或许他就是另一个自己压抑后分裂出来的产物,不管不顾,任性桀骜,明知有些事不可为仍然一往无前。
为什么要忍。
他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那些人有在意过他的想法吗?
爸爸妈妈当年离婚的时候,有为了他考虑吗?
面对父母的争吵和厮打,幼小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崩溃,甚至被丢到奶奶那里。
奶奶很好。
可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像垃圾一样被父母丢过去,因为离婚置气,所以他谁都不能跟,不然另一个就会生气,愤怒,咆哮。
夫妻恩爱的时候,他是他们的宝贝。
不爱的时候,他就像个多余的累赘,甚至还对他说:“你就不该出生!”
林澈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回忆。
他不要去想那些小时候的灰暗记忆……
明明儿时发生的事情,在成年人的自己看来是无足轻重,无所谓的,可每次回想还是会有一中喘不过气的感觉,太压抑了,一地的玻璃渣,碎花瓶,倒地的摆件字画,割伤的手臂……他想做点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昭昭,有你在真好,我想每一次醒来都能看到你。”只有你是属于我的对吗?
林澈所散发出来的孤独感,连昭感受到了,他抱住林澈,嗯一声,像哄孩子那样轻柔,拍打着林澈的背部说:“只要你想,我会一直在。”他愿意一直陪在老板身边。
林澈死死抱住连昭,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才罢休。
昭昭,你知道吗,你就像一束光忽然照进了我的世界。
安抚好林澈,连昭松开手又用毛巾擦擦眼角和脸颊说:“我们得穿衣服洗漱出去陪孩子了,一上午都没跟椒椒玩,当爸爸可不能这么当。”他已经不是以前孤身一人来这里工作的小保姆了,是带着自己的小崽崽过来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