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只剩两人时,少年继续追问:“国师是何人?上一任西洲国师是女子,继承她衣钵的也是女子么?”
&esp;&esp;说书先生道:“何方人士不详,只知道她是个女子,和被驱逐的乌门国师联系极为紧密……大约是三年前罢,三年前国师便来到西洲,入了乌门的座下。”
&esp;&esp;“还有呢?”
&esp;&esp;“原先说要驱逐贼人的陛下受到蛊惑,竟也不明不白中了新任国师的奸计。”
&esp;&esp;“哦,奸计?”
&esp;&esp;少年似乎感兴趣起来了。
&esp;&esp;说书先生见他如此认真,左右瞟了瞟,见四下里无人,压低了声音:“她诱骗陛下吃来历不明的丹药,诱骗陛下修炼修士的功法……诚然陛下自有真龙的气运,收山河社稷庇护,但到底和修士不同……我听说……”
&esp;&esp;他像是害怕有耳目在附近似的,眼珠子又转转,声音继续压低:
&esp;&esp;“国师是冲着西洲国运去的,此等妖人修士向来四处抢夺天材地宝用以助长自己的法力境界,据说……西洲皇室国库里供奉的缥缈宝树就是被国师盯上了。”
&esp;&esp;“哦哦?缥缈宝树?”
&esp;&esp;“仙长你是不知道缥缈宝树啊,传说里是祖洲的真龙龙主死前最后一口气所化,能够保得到之人的气运……”
&esp;&esp;少年敲了敲手:“原来是这样。”
&esp;&esp;“据说国师不仅狠毒,长得也美貌无比,啊呀,聪明的女人果然惹不起,用美貌使人掉进漩涡再以聪明敲打,让人陷进去出不来……显然陛下就是如此,到算是西洲人世的大难了。”
&esp;&esp;“国师和新皇……竟然还有如此香艳的故事?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esp;&esp;“啧啧,不仅呢,国师府上豢养了百来个容貌秀美的面首——嘶,我听路过国师府的脚夫说,确实有幸见过那百来个面首从车上下来,陆续进国师府呢。”
&esp;&esp;“国师身边的男宠怎么换也换不够,妖妖艳艳的,成何体统!”
&esp;&esp;“男宠都是新皇送的……也真是奇了怪,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惯着这样一个为祸朝纲的奸人!甚至想立她为后。”
&esp;&esp;“这是什么道理?”
&esp;&esp;少年表示吃到了大瓜。
&esp;&esp;“只是据说,不过新皇没有立皇后,我看呐,国师若是真的一心想夺去天材地宝,兴许会蛊惑新皇让她做皇后,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会是国师杀了新皇自己当皇帝……那可罪过喽。”
&esp;&esp;两人一个说一个认真听,说书先生讲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少年也格外认真地听,最后起兴了,都斟茶举杯大有就地结拜的架势。
&esp;&esp;但到后来,说书先生表露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嘴脸,看了看碗里的灵石,说:
&esp;&esp;“小友似乎很喜欢听这些散于坊间街头的流言戏话?”
&esp;&esp;“我么,我没别的爱好,只是喜欢看话本和听人说书,我觉得有趣。”
&esp;&esp;“这可不是正经营生。”
&esp;&esp;少年大剌剌地靠在桌旁,一手支颐没个正形,说:“修士得天运,寿元颇长,在这等漫长的岁月里不做点喜欢的事情,那确实很无聊啊,无聊得很。”
&esp;&esp;“我觉得做一个说书先生就不错,家中有兄长操持,我便不需要操心什么,做个说书先生或者写两本话本打发时间……这不是极好的事情?”
&esp;&esp;“小友所言极是。”
&esp;&esp;“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拜先生为师,练一练我这蠢笨的口才。”
&esp;&esp;“哎,哪里哪里,不敢当。”
&esp;&esp;说书先生总觉得他来意不明,给他倒茶,又问,“但从你的语气里,你似乎更愿意打听国师的事情?”
&esp;&esp;少年也不掩饰,嗯了一声,说:
&esp;&esp;“人比猫好奇,总是想看看山后面是什么,我初次来到西洲便听说了此等厉害的人物,自然是要问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