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鱼阙先前只想从晏琼渊嘴里套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不想居然再次见到了钩夫人。晏琼池不是说,她再无活过来的可能了么?
&esp;&esp;确实再无机会活过来了,他们两个如今这副样子,可不只是单纯的被御魂师叠加阴城杂术,他们被锁在了现在这副身躯里,被随意摆弄,想摆成什么形状就被人摆成什么形状……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是十分羞辱的。
&esp;&esp;只要不破坏,他们确实没有机会解脱,尤其还是沉浸在诸多梦魇里。
&esp;&esp;“你想来问你阿娘的事情么?”
&esp;&esp;钩夫人早就看透了鱼阙的心思,但凡让她离开烛玉京,她必然回去寻找她阿娘的下落,所以此番回来,必然也是要问这个的。
&esp;&esp;“你阿娘……”钩夫人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她沉默了会,才说:“你阿娘,先背叛了我。”
&esp;&esp;钩夫人和鱼斗雪曾经是朋友。
&esp;&esp;但是再某件事上产生了分歧,于是两人决裂,现在无法从钩夫人的语气里推断出来她对她的情绪是什么。
&esp;&esp;不过……将死的时刻,她的语气里透出来隐隐的怀念。
&esp;&esp;“你阿娘,和魔洲人混迹在了一起。”
&esp;&esp;钩夫人笑了一声:“她从魔洲带回来的东西,是什么……她没有告诉我,是信不过我?”
&esp;&esp;想不到钩夫人这样的邪修落到这个地步,心里耿耿于怀的居然是唯一的朋友对她的隐瞒么?
&esp;&esp;她心里没有愧疚,没有对自己所做的悔恨,有的只是对朋友有了秘密不肯说的嫉恨。
&esp;&esp;“她终于还是被魔洲的人杀死了,你这小畜生知道你阿娘是被谁杀死的么?你知道是谁杀了她的么?我告诉你吧……你这可怜的小畜生。”
&esp;&esp;“玉金山的越碎稚为了抢夺那个东西,泄露了你阿娘的行踪,你们鱼氏那种诡异的术法,他也需要……我听晏琼池说,他把你送到了越碎稚的门下?呵呵呵,在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算是你鱼氏覆灭的仇人之一,你居然拜了他做师尊么?”
&esp;&esp;“呵呵,要是鱼斗雪的魂灵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她看不起的朋友养大,虐待养大……又认贼做父,她是什么心情,呵呵。”
&esp;&esp;鱼阙听着她的话,心无波澜,但她说到师尊时,神色骤变,上前抽刀: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师尊、师尊他……居然是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esp;&esp;“啊啦,你不知道么?”
&esp;&esp;“你师尊,为了自己的私心,把你阿娘所在泄露出去了,可以说,是他把他们——引入你鱼氏之中的,呵呵,鱼阙,你很震惊么?”
&esp;&esp;何止是震惊……鱼阙心情复杂。
&esp;&esp;那么,那么这样来说,她、她便再无回草台峰的可能了,就连草台峰都变成了她的敌人。
&esp;&esp;师尊,那样好的师尊……尽心教习正道理念,扭正她脑子里那些思想的师尊,居然也是……也是那种人么?
&esp;&esp;鱼阙想到的是师尊曾经给他们师兄妹几人传道解惑,又抱渔鼓盘坐竹林,给他们唱道情……都是假的!
&esp;&esp;此刻的鱼阙真是五味杂陈,愤怒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恨吗,当然恨啊,可他毕竟是她的师尊。
&esp;&esp;晏琼池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知道了么?
&esp;&esp;至于为什么迟迟不说,是因为顾忌?
&esp;&esp;“还有呢?”鱼阙攥紧了拳头试图平息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还知道多少?”
&esp;&esp;“你鱼氏尚且有人活着,我见过他……呵呵,他还想把你要回去,可惜了。”
&esp;&esp;钩夫人说的是鱼阙的舅舅鱼斗繁,那个偏执的家伙。
&esp;&esp;鱼斗繁在逃出来之后,捕捉到了一丝鱼阙可能还活着的风声,寻到了烛玉京,寻到了晏氏头上,被钩夫人打发并且赶了出去。
&esp;&esp;“他爱慕着你的阿娘,哼,说起来礼崩乐坏的不只是我们晏氏,你们也尽是些痴情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