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住口。”
&esp;&esp;鱼阙又是一拳打在屏障上,像只暴怒的狮子:“再敢自称一句阿娘,我会把你杀了!”
&esp;&esp;“还会连同你——你身后的人杀了,你胆敢——你胆敢把我阿娘变成这副模样?!”
&esp;&esp;这个人不可能是阿娘。
&esp;&esp;她早就死了。
&esp;&esp;在蓬莱洲上,她的头颅被人带走,连同该死的鱼斗繁一起带走。
&esp;&esp;想到这里,鱼阙咬牙,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痉挛,手上开始流血了。
&esp;&esp;“呵。”
&esp;&esp;那个东西轻笑,但并不打算承认或者是否认,死尸般僵硬靠近几步,凑近了鱼阙,好让这个陷入暴怒和懊悔里的少女更清楚地看清楚自己的脸。
&esp;&esp;就是鱼斗雪的脸。
&esp;&esp;她微微弯下腰,好似鱼阙就在她面前,俯视。月亮被乌云遮了起来,连带着她的脸也灰暗下去。
&esp;&esp;虽然隔着一层屏障,两人并不能直接接触,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好似海啸一样铺天盖地。
&esp;&esp;“你太冲动,原本还想跟你再多说几句话,现在好了,你把其他人招惹来了。”
&esp;&esp;那张脸冷笑一声,“那么,下次再见?”
&esp;&esp;鱼阙又惊又怒,她伸手想留住阿娘,但是做不到,面前是屏障。
&esp;&esp;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门编织的无穷无尽的黑暗。
&esp;&esp;“站住!”
&esp;&esp;脚步并未停下。
&esp;&esp;鱼阙看着她转身,慢慢离去。
&esp;&esp;黑暗,从妖母怀里窥见的阴路深渊,一点点地远去,没有人追上来。
&esp;&esp;“阿娘!”
&esp;&esp;“站住!”
&esp;&esp;鱼阙又是一拳打在屏障上,她现在是如此急切想追上去,可是不行啊,有东西拦路。
&esp;&esp;阴路里的风声又来了。
&esp;&esp;她两手撑在屏障上,缓缓地低头。
&esp;&esp;渐渐地,有金雷从她受伤的手里溢出,扭曲好似挣扎的蛇,从手臂开始蔓延,脊柱也出现了金雷。
&esp;&esp;察觉到情绪波动的白纱蒙面的侍女赶来时,能从背影看到鱼阙低下去的头已经缓缓长出了角,金雷从下方扭曲冲天而起,隔绝所有人。
&esp;&esp;鱼阙想要击碎这个秘境去追那个背影。
&esp;&esp;她脑海里想的是深渊,身后的深渊一直在远去,但是深渊一直都在。
&esp;&esp;她又变回了那个被妖母抱在怀里奔逃的小女孩,她从妖母的翅膀缝隙向后看,在想阿娘会不会追上来。
&esp;&esp;可是没有。
&esp;&esp;深渊望不见尽头……望不见尽头!
&esp;&esp;她抛下了阿娘逃走了,她任由鱼斗繁那样欺辱阿娘,鱼珠死了,连最后的一颗头颅也不能留住……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把阿娘变成这个样子?
&esp;&esp;“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