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垢歪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喝酒,砸吧嘴。
这老头近来出手阔绰得很,不仅还清了赊账的酒钱,连韶华楼的人都不撵他了,反常得叫人觉得他一定是在韶华楼里得到了什么好处,酒糟鼻也越发的红润。
他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妖修。
妖修们行色匆匆,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股隐秘且带着阴谋的气息。
近来中洲和妖洲关系越闹越僵,从七脉争锋期间开始,大小事件频发,在东皇殿弟子的牵头之下,妖洲诸多宗门响应,针对中洲,两方关系岌岌可危。
秦垢不过是个落魄的叫花子,他原本不太想打听这种事,但无奈周遭的乞丐们都在议论,耳朵里不免漏了几句听进去了。
虽然现下魔气四起,七脉弟子奉命入世修行,铲除各地作恶的发狂灵兽,斩妖除魔,不过妖修弟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认真执行任务的模样,再说漩海大港向来是有
这群人来这里做什么?
秦垢渐渐出神,不小心把拿着的酒葫芦跌到了地上,正要伸手去捡,却不想被人踩住了手。
“喂哟,哪位好心人挡了小老儿的去路,麻烦高抬贵脚放了小老儿……”秦垢口里说话,但踩着他手的那人还是不放。
那人脚上的力度加重。
他举目上看,对上一双红眼。
“倾琦郡府的家仆,秦垢?”踩着他手的人身穿黑衣,锦罗绸缎好似那纨绔子弟,但纨绔子弟不会有这样的眼睛。
也不会有探究一个叫花子真名实姓的念头。
秦垢一愣,连忙摇头:“大人在问我吗?谁啊,我不知道,不晓得。”
“你——不是秦垢么?”
“不是不是,小老儿就街边一叫花子,自生来就在街边讨饭,小名狗饭大名没有。”秦垢一副畏畏缩缩狗怂的语气听起来好似一直都是这样没出息的倒霉蛋。
“哦?不是么?”
黑衣人缓缓地挪开脚,脸上纳闷,说道:“我听人说,曾经是倾琦郡府的家仆秦垢在这里,怎么,是我认错了么?”
“指不定就是您认错了。”秦垢连忙应和道,“如果是小老儿碍到您了,我立马就滚,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将小老儿屁一样——放了?”
“啊呀,那真是可惜。”
那黑衣男子更加用力地踩秦垢,半弯下腰来,眼里含笑,看着他:“他不认得秦垢,但是脏我的鞋,把他的魂体拘了带走。”
秦垢还想说什么,眼里见金光两道,背上一痛,便没有了生息。
在昏暗闭塞的街头,一个浑身破烂的老叫花子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死在了路边。
*
漩海之上,麒幽船。
晏琼池没有第一时间答复鱼阙有些来势汹汹的问题,他只是抱着鱼阙撒娇似的把头摁在她胸口处,双手环抱她的腰,一副眼看着就要赖掉的模样。
就在鱼阙皱着眉准备说话时,晏琼池把怀里的阴阳镜掏出来,放在她手上。
阴阳镜镜面有云雾的漩涡浮动,红白交织,宛若血池雾林。
“这便是我从蓬莱神宫得到的阴阳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