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空中扭身落地,结印以翻腾的浪花形成的牢笼困住他,奚泉试图破除,鱼形的浪花如箭一般恶狠狠截断奚泉的水诀,破了他的罡气。
奚泉想再起,不料场地外未干的水汽学着他此前的路数凝聚化绳束缚,剑气随之而来。
在簌簌的风里,山宗的阵法破了,胜负已分。
“如何?”
金丹无故发烫令鱼阙多有不适,但她脸上并未表现,她向来谨慎,断然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是我输了。”
虽然都是金丹境界,但交手期间,让奚泉得意的毒修在她面前好像不值一提。
他有些挫败。
“道歉。”
衔尾剑抵在他面前,寒气森森。
“……对不起,崔道友。”
奚泉一向愿赌服输,对这场比赛还是服气的。可对崔茗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情不愿。
他就觉着崔茗是萤火虫怎么了。
不过是连剑都拔不出来的萤火虫!
崔茗的注意力都在鱼阙身上,倒是没太计较其他。
“记得去长老会前认错,别再做蠢事情了。”
技不如人,确实会让人难堪。
鱼阙将剑收回,按照中洲的礼仪给那弟子作揖,不再看他一眼,摸出垂纱斗笠戴上,转身欲走。
“走了,崔道友。”
崔茗转头看了看奚泉,浓眉之下的圆眼带着漠然,又似乎不是。
他笑了笑,转身随鱼阙离去。
*
倚在栏杆边上的玄衣少年看着远处灰蓝道袍的少女摸出垂纱斗笠戴上离去的身影,将目光收回来,转头望向堂中的素衣女人。
“你便是那个由钩夫人教养出来的孩子?”
晏静休端坐珊瑚宝树雕花交椅上,有道童来奉茶,茶香袅袅间,她审视面前的少年。
玄衣的少年装束很乖,他的眼睛漆黑,束起来的长发也漆黑,当得起雪肤乌发,眉眼之间依稀能见故人的影子。
“太姑姑好记性。”
晏琼池离了栏杆入堂,背着手立于长辈面前,没有应允绝对不落座。
这个时候他倒是认认真真恪守教条来了。
“那毒妇害晏氏至此,你为何不见一丝憎恨?”
“若是没有母亲,也便没有今日的我。”
他脸上是柔柔且礼貌的笑,说话很周全,“万事皆是机缘,何来憎恨不憎恨。”
晏静休看着清亮的茶汤,回忆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