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阙拿定主意坐起来,翻身下床摸她的笔记。
她得到藏书阁周围仔细观察地形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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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塔藏经阁和她下榻的斛解阁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她不想多与人照面选择走小路,也要经过好长一段铺满青苔的石阶。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水汽颇重。
鱼阙出门时仍然是细雨微微。
鱼淋湿衣服不好受,芥子袋里只有长长的垂纱斗笠,她只得戴上出门。
山宗依山而建,石阶顺势而修,缓步其间听鸟儿婉转,叽啾可爱。
这里的植被不似外面那霾紫一片的紫竹紫晶木,叫人舒服。
慢慢行至山腰处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知道这几天宗门里来了个侯门子吗?”
“侯门子?那是什么。”
“就是后门子,走后门的家伙!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晓?”
“哦?什么走后门的家伙,说来听听?”
“就是自称是那淫奔出去的山槐之子回归宗门,这样一来,掌门会同意他成为内门弟子的吧?毕竟是血亲。”
“我们外门弟子那么拼命,却争不过一个侯门子!想来入内资格要被挤掉一个名额了。”
“想来也是,中洲那边可不太平,这会子想到蓬莱洲避世来了。真当我们这里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我山宗弟子无不是经过拼搏才能近到内门,配享宗门的便利,他一个蓬莱洲外的弟子凭什么说来就来?”
“他娘亲居然蠢钝于此,随着一个外门弟子私奔,这不就是被无耻之人骗了?如今他还有脸面敢回来。”
“听说还来了一个晏氏子弟……咱们好多长老、真人,不就是东洲来的么?”
“那也不算什么,就算是七脉子弟我们也不需要放在眼里,只管说我们的事就可以了,毕竟他们不是……”
这些小声议论里外都充斥着歧视和鄙夷。
世故人心如此。
一向不甚在意这些的鱼阙打算无视,行至一处开阔,听见一人远远地喊她,回头看去,发现是崔茗。
虽然得到了山宗的接纳,但他还是只着朴素衣裳,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此刻打着伞快步近前,衣裳被水汽濡湿。
“崔道友?”
沉浸在研究古海国密卷的鱼阙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有几日没有见过他,没思考过崔茗可能会在山宗遭遇什么,或者说她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余……额,我还是叫你晏道友罢?”
“四下里无人叫我余道友就行。”
“你这是要去哪里?”
崔茗想给她撑伞,但鱼阙头戴垂纱斗笠,从头遮至膝下,好像也不需要遮雨,有些窘窘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