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未必是被囚禁的那个人,但她肯定无比清楚当年的事。
这些女孩们从哪儿来,为什么会被囚禁这里。
白蕙让他去临阳那家孤儿院找答案,他找过答案,那些女孩就是从那家孤儿院里过来的。
乔白就是其中之一。
她们被送到这个房子里,接受各种培训:书法,画画,按摩音乐话剧,以及训练完美的聊天技能,其中如何操纵人心和讨人欢心最为重要。
……
“害怕吗?能睡着吗?”江川尧在意地问她。
害怕真的一点也没有,但现在要立马睡着有点困难。
白芒追溯地说起一件事:“白蕙以前老出门,一走就最短就半个月,我都是一个人睡在山上,习惯了……”
江川尧笑笑,嗓音轻柔:“胆子真肥。”
白芒也透一点得意地说:“练出来的。”
江川尧低头,又吻了一下她的脸,告诉她说:“睡吧,我想明天我们应该就能离开了。”
白芒:“真的?”
江川尧:“嗯……真的。”
白芒闭了闭眼,江川尧又将她抱紧一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年轻强健的胸膛传来规律的心跳声,给她十分安定温暖的感觉。
入睡前,白芒心底还有最后一点褶皱没有被江川尧抚平。这三天他的温柔和深沉时刻都在熨烫她发皱的心,像是一道光驱赶她心里的阴影。
其实,江川尧也不是明亮的人,但他随身携带打火机……对长期处在黑暗里的人,只要一点火光就足够明亮了。
一直以来,白芒都觉得自己活在光芒里,她也觉得自己足够健康足够强大,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光芒底下,全是黑影。
江川尧是站在她的阴影里,再感受她上空的光。
白芒闭着眼睛,说起了感性的话:
“江川尧,你说这个世界每个角落是不是都藏有污垢,只是有些被人知道,有些不被知道。”
“比如我,比如方子欣,还有王依萌……我们三个人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我有时候会嫉妒方子欣,也羡慕王依萌,但我觉得我当自己的白芒也挺好,今天我看到的世界是这样,明天可能就不是了呢。”
“江川尧,你呢,有没有难过你是江川尧?”
江川尧用心地想了想白芒这个问题,回答说:“以前有吧,现在不会了。”
至于为什么——
这个房间有一枚90年代的硬币,江川尧从抽屉找到这枚硬币将它收走,现在这枚硬币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摊开手,说话口吻像今晚一样冗长,声线却干净清润。
“硬币有两面,世界也有两面,我们每天都有投掷一次的机会,今天是负面,明天可能就是正面了。”
白芒喜欢江川尧这个话,给了她无限美好情绪。
“这个话,是周铭程以前跟我说的,我觉得挺对的,一直记到现在。”江川尧说,然后他扬手将硬币一抛。
下一秒,硬币又被他稳稳接住,收拢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