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的皇上,看信妃的眼神中虽有迷恋,但还带着克制,那现在,那些克制、忍耐都没有了,眼睛里全是迷恋、疯狂和可怕的独占欲。她相信,如果这时有人对信妃不利的话,眼前的男人会毫不留情地撕碎对方。
就是这种眼神,出了信妃,她从来没有在皇上眼中看到过他看哪个女人有这样的眼神,包括她自己。
她终于知道她长久以来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她总觉得皇上虽然喜欢她,招幸的次数也是最多,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回去细想,也说上来差了什么。虽说之前皇上宠爱信妃,但随着她得宠,皇上对信妃就没那么宠爱了,她也再也没有看到皇上眼中对信妃的迷恋了。
她以为这不过是男人喜新厌旧,皇上对信妃的新鲜劲过了,也就不喜欢了。
但现在看来,皇上对信妃的喜爱和迷恋从未消散,他眼神中,那浓到几乎化不开的深情,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那这一年来,皇上对她的宠爱是什么?还是说……她只是信妃的一个挡箭牌吗?
难怪皇上这些天对她异常冷淡和不耐烦,难道说她真的只是皇上保护信妃的一枚棋子?若真的是这样,她以后该怎么办?
此刻的嘉嫔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之中。
被庆元帝那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她不由地移开了眼睛,后退一步谢恩道:“皇上谬赞了,不过是这首歌写得好罢了,若是让我们的将士们唱的话,想必效果更好。”她唱得算什么,屠老师唱得那才叫激动人心呢。
“将士们是将士们,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周承谨还是盯着她不放。
“好啊好啊!真是一首好歌。”就在三人相互致谢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掌声在旁边响起。
只见巴林部的那日松郡王一脸笑容地说道:“没想到,信妃娘娘还有此等本事,难怪皇上会看不上我们蒙古的歌舞。果然和信妃娘娘的这首歌相比,果然是差远了。”
那日松称赞道,但接而话锋一转:“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首歌太过豪迈了些,不太适合女子,到底失了女性的柔美。不如信妃娘娘再唱一首轻柔一点的歌,也缓和平复一下大家的心情。”
一番话,让在座的大周的将士官员都有些皱眉:那日松这话,实在是太过僭越了。
周承谨眉毛一挑,冷笑道:“朕的信妃,是柔是刚,还论不到一个臣子来品头论足!”
这个蒙人,居然还敢对她的丫头挑三拣四的,他算什么东西?能听到丫头唱歌,已经是他祖上冒青烟了,居然还让丫头再唱!谁借给他的狗胆?他还是第一次听丫头唱歌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丫头第一次唱歌,居然不是单独唱给他听的,想到这里,就不禁有些遗憾。
庆元帝这话显然是动气了,那日松连忙跪了下来,神情有些惶恐:“臣失言了,冒犯了信妃娘娘,还望皇上恕罪。”
跪在地上的那日松有些恨自己嘴快,明知道大周皇帝正高兴着呢,还跳出来扫他的兴。而他指责的那人也不是普通的歌舞姬,而是大周的皇妃。看来这下不是那么容易翻过去的。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地发恨。
等着,等取了这大周皇帝的狗命,他就再也不用过这种卑躬屈膝的生活了!
周承谨不用想就知道他的不甘心,表面上表现地恭恭敬敬,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骂他呢。
不过他也不在乎,冷笑道:“既然你知罪了,那朕……”
正准备行使皇上的权利,惩治一番这个那日松,却被丫头的话给打断了。
“皇上,郡王说的没错,这首歌的确是过于豪迈了。”林依兰拦下了准备发飙的庆元帝。
现在蒙古诸部气势低落,对他们大周有利。若这是惩罚了他们的郡王,反而可能会激起其他部族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妙。
林依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日松郡王,矜持地笑道:“柔美的歌,本宫自然会唱。不过大周民风可不比蒙古奔放。就算唱,本宫也只单独唱给自己的丈夫听。郡王,怕是听不成的。”
一番话,听得大周官员都微笑不语。
身为女子就该这样,何况眼前的女子还是大周的后妃,又不是那些出生微贱的歌舞姬。为大周争脸面,上去唱这么一首还行。再唱?他们大周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