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约书亚见了,转头朝铁济堂问:“堂吉诃德叔叔,你为什么要惹哭我妈妈呢?”刚才铁济堂对蒙面修女说的那番话是用华语说的,他还不怎么听得懂华语,不知铁济堂说了些什么,即便听得懂,他小小年纪也明白不了这些流淌着无限深情之话的含义。
铁济堂慈和一笑说:“小约书亚,我是你爸爸,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现在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约书亚把一双眼眸儿睁得天大,望着铁济堂不敢相信,“你是我爸爸?”然后仰着头转瞧向蒙面修女问:“妈妈,这是真的吗?”
蒙面修女只是流着泪,没有作答。
这时,凯瑟琳朝她喊了声:“夏蕾!”
蒙面修女回过头来望向凯瑟琳,不自觉地应了声:“凯瑟琳。”
凯瑟琳激动不已说:“夏蕾,真的是你!”
铁济堂阔步走了过去,其余人也跟随在后面。女修院里的修女见门前来了一群人,不知怎么回事,纷纷围上前。南希修女把她所知的给她们说了,伊莎贝拉和玛丽莲听得铁济堂便是小约书亚的父亲甚是惊诧。对于铁济堂,伊莎贝拉也是认得,却没想到“爱丽丝”竟然会是三年前他要寻找的未婚妻。
铁济堂步到夏蕾面前,深情地望着她柔和说:“小蕾,为什么要蒙着脸呢?把面纱摘了吧。”
夏蕾把头埋下,摇着头说:“我……我不能摘。”
铁济堂暖阳一笑说:“小蕾,你是知道的,无论你的容貌变成哪个样子,我都毫不在意。我爱的是你整个人,而不仅仅是你的容貌。一个人的容貌无论有多美,终会有衰老丑陋的时候,何必过多去在乎呢。摘了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时儿,却见巴斯牧师从教堂那边走过来,一脸慈蔼地说:“上帝赐予你美的,未必就美,而赐予你丑的,也未必就丑。美与丑只在人的内心深处,而凡夫俗子往往愚昧地用一张表皮,将它们区分开来。仅仅是一副皮囊而已,何以值得搁在心中紧紧留恋放不下呢?”巴斯牧师年轻的时候曾在中国待过几年,是以对华语也听得懂。
夏蕾闻得这话,迟疑片刻,然后缓缓地将面纱摘下,只见她脸上满是触目惊心凹凸不平的伤疤。
凯瑟琳惊呼一声:“夏蕾,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萧云山夫妇和陈剑书也是甚为吃惊,黎丽虽没见过夏蕾,却也听凯瑟琳说起过她是个美人胎子,却没想到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铁济堂探过手轻轻地抚摸着夏蕾的脸,暖暖一笑说:“没事儿,不就是有些疤痕吗?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夏蕾噙着眼泪望着他,轻轻唤了声:“济堂哥!”然后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将这三年多来埋在心底里的苦与悲全都倾泄出来。
“小蕾,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说过一定会找到你的,现在终于实现了。”铁济堂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哭,他自然也明白经历了那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悲惨遭遇后,这三年来夏蕾的内心里积压着太多太多的凄惋悲苦,而哭是最好的泄药。
凯瑟琳和黎丽一时心头触动鼻子一酸,也禁不住眼眶泛红,洒满泪光。
好一会,夏蕾挺起身子,朝小约书亚柔声说:“小约书亚,快叫爸爸!”
小约书亚仰起头儿眼里含满泪花望着铁济堂,止不住心头喜悦亮喊一声:“爸爸!”
铁济堂蹲下身把他抱起来,在他脸蛋儿亲上一口,笑着说:“小约书亚,爸爸好开心!”
小约书亚流着泪儿却问:“爸爸,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们?我好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