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铁济堂心不安落,又前往唐人街一带继续打听了一番,还是没能找到夏仲达一家的下落。一时不由想起在纽约时温纳德的话,他说夏仲达当年离开纽约后去了休斯顿;可转而又想起关狗子的话,说夏仲达一家去了多伦多,但关狗子的话他并不大相信。一番考虑后,他决定明天就前往休斯顿去,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信的线索。
正好路过一个信筒,他摸出在飞机上写给夏蕾的那封无头信,甚是惆怅地瞧了眼,然后便投了进去。
随后,铁济堂到王福的粮店去跟他说了声。王福见他这么快就要离开芝加哥,盛情挽留,铁济堂婉言辞谢了。王福无奈只好嘱咐他找到夏仲达一家后,就给他发个电报或是来信;又一再叮嘱回马尼拉时告诉他一声,好一起启程。
别过王福后,铁济堂取路前往箭牌大厦凯瑟琳的公司与四人会齐,然后将准备明天动身去休斯顿一事告诉了四人。凯瑟琳也是一番盛情挽留,但铁济堂去心如箭,如何留得住?最后也只好由他心意。
接下来,凯瑟琳领着四人继续在芝加哥城一些名胜古迹游玩了一番,当晚月向西斜才归家作息。
夜去昼来,阳光如花般重新照耀在大地上,蝉声热烈复响,生活在这半球的人们又开始忙碌。
火车沿着密西西比河由北向南奔驰而下,一路山川起伏,河流奔腾,田园千里,牧野无边,小城雅致,村落逸美。
铁济堂和夏东菊、莫莫、威利斯坐在一个一等卧厢里,透过宽敞的玻璃窗望着沿途的风景。
两个小时前,四人依依告别了凯瑟琳,乘坐火车离开了芝加哥。铁济堂的原意是要乘坐飞机赶赴休斯顿,但前次坠机事故让夏东菊有了心理阴霾,她说什么也不愿再乘坐飞机,所以一行人只好改乘火车。
临别时凯瑟琳和铁济堂约定等他找到未婚妻后再同来芝加哥相会。如果不是母亲去世,她说不定会随同铁济堂他们一起走,可母亲去世后,她不得不接手父亲遗下的公司,毕竟公司里还有许多事务要等着她去处理。
对于凯瑟琳的这份突来的柔情,铁济堂总感到有些歉愧,而奇怪的是对于夏东菊,他却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列车“咔嗒咔嗒”地穿行在原野上。
车厢里,威利斯和莫莫、夏东菊无事消遣便玩起了扑克牌,三人玩的是锄大地,输者被罚在脸上贴小纸条。
十几轮下来,莫莫和夏东菊早糊成了纸面人,额头脸颊鼻子下巴满脸都被纸条盖过,那模样比戏台的小丑还让人忍俊不禁。
再看威利斯还是一张全黑的脸,瞧着眼前两人那副模样,这家伙笑得肚皮贴到了脊背。
夏东菊心里不爽,樱嘴一翘,“老是输,一点也不好玩,不玩了。”说着把牌一推,往脸上抹去了纸条。
莫莫却怪起来:“小布,你总是出老千,太不厚道了。亏我们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们当乌龟耍。”
威利斯回怼:“汤姆,我怎么出老千呢?你第几只眼看见我出老千?我凭的是公牛唱歌的本事,懂吗?”
莫莫一时好奇忍不住搭问:“什么是公牛唱歌的本事?”
威利斯咧嘴露出两排白牙,“哈哈,不懂了吧,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从前有一头公牛,他听见鸟儿们在唱歌,声音是如此美妙动听,也‘哞哞’地唱了几句,却遭到鸟儿们的嘲笑。于是那头公牛就萌生了一个梦想:我要练出一把好嗓音。
从此以后,那头公牛每天不停地练习唱歌,经历无数的努力付出和各种嘲笑,多年后,那头公牛终于练就了一把好嗓子。只要它一开口唱歌,所有动物都会围过来聆听赞美。多牛!这是神奇的本领。”
铁济堂在一旁听了添上话:“这个故事十分有意义。布鲁斯,你也想成为像那头公牛一样的人?”
威利斯点头回应:“是的,师父,我也有伟大的梦想,并为之而不懈地努力,我相信将来我一定会成功的。”
夏东菊掩嘴一笑,“布鲁斯,我看你已经是头公牛了。你赌技如此出神入化,那十根手指都会‘唱歌’了,我给你起个美丽的绰号叫‘赌王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