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位是……?”
“这是朕给你请的郎中。”朱见深说。
“是吗?”贞儿看着李青,越看越像李青。
她拧着眉,“永青侯,你为何不老呢?”
朱见深面色微微一变,转头苦笑,“先生,贞儿猜出来了。”
你他娘没听出她是在诈吗,这就招了……李青牙根儿痒痒:这孙子,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否认也无济于事,贞儿又不是傻子。
李青没搭腔,上前在床边坐下,说道:“把手给我。”
贞儿伸出手。
本来绝望的她,此刻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如此神人,说不定真能治好自己呢?
李青搭脉,皱眉,眼睑低垂……
一系列动作,顿时让贞儿、朱见深,揪心不已,却又不敢打扰他。
好一会儿,李青收回手,叹道:“我能力有限。”
贞儿的希望之火瞬间破灭,朱见深的脸色也暗淡下来,他不甘心的问:“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顿了顿,“还是说……你也跟那群太医一样,想着明哲保身?”
李青笑了,冷笑道:“我用得着明哲保身吗?我什么时候明哲保身过?”
朱见深一滞,重重一甩袍袖,“唉……”
贞儿没有太过失望,她的身体她知道,治不好也属正常。
“皇上勿忧,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你让朕如何不忧?”朱见深情绪激动,罕见失态。
好半晌,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贞儿你先歇着,先生,借一步说话。”
“嗯。”李青起身,随他来到外殿。
朱见深问:“直说吧,贞儿她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李青现在最烦别人问他这个,一个两个的,真把他当神仙了?
“你……”朱见深震怒,“朕知你为大明兢兢业业,朕敬你,但你也别居功自傲。”
李青知道他内心煎熬,没跟他一般见识,淡淡道:“我能医病,却不能医命,莫把我想的太厉害。”
朱见深沉默。
“能……过完年吗?”
李青想了想,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可以。”
贞儿跟朱祁镇不同,朱祁镇是心气儿没了,没了活下去的劲头,贞儿却是求生欲满满,虽身体糟糕,但若好好调养,保底能过完年。
运气好的话,活过春季亦未尝不可。
“那…先生辛苦些,尽人事,听天命吧。”朱见深痛苦的闭上眼睛,“刚才朕情急,口出伤人之语,还请先生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