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偏偏让我恨极了!”李霁的话语,突然变得凶狠了几分,“既然爱不得了,那我就恨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活不自在。”
沈连城抿着唇,没有做声。
谈及这个问题,她不想与之争论什么,更不想因此惹恼了他。头前他向她伸手,已经吓到她了。
她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既然这样恨,那便是什么也不顾及,绝不会留有半点情意的。他便是天天凌辱她几回,也不无可能。
被赤风赤羽带来的路上,她就预想过这种事了。她绝不希望,这种事真的会生。
她宁愿顺从一点,少说几句。
“你怎么不说话?不辩驳了?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惯会颠倒黑白吗?”她如此沉默,李霁却不依不饶。他突然笑,问:“怎么?不敢呛我的话,莫不是觉得心中有愧,亏欠于我?”
“和离的事,是我太决绝了。”沈连城决意服个软。
而听了这句话,李霁的心陡然一痛,随即便涌出了一股子酸楚。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终于认为当初,是她自己太绝情吗?终于肯承认了吗?
“但你也杀了我那才刚孕育没多久的孩子!”提起此事,沈连城的眼底当真泛起了泪光。尽管那不是真的孩子,但李霁他,着实那样做了。
每每想起,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小腹还隐隐作痛。他当时,怎就那么狠心?怎么就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提及此事,李霁低了眸,眸光之中不无闪烁。
这件事,是他做得狠绝了些。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做过。那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沈连城怀了陈襄的骨肉的。
沈连城隐去眼底的泪光,归于平静道:“我这一路来都在生病,今天才好些。你若想我活到可以用来要挟我夫君的时候,就让我早些歇息吧。”
李霁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后他终于唤了阿则进来,吩咐道:“带夫人去念吾苑。”
“……是。”他一句无心的“夫人”,而非国公夫人,分明是还想着沈连城,心底深处,不自觉还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妻子。阿则听在耳里,不禁为他觉得不值。
“明天你去陈国公府,”李霁又道,“让玉荷带两个奴子过来伺候。记住,不能让外人瞧见。”
“是。”阿则应声,悄然皱了眉,更是不服了。凭什么他家世子要对沈连城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这样照顾?!
而李霁让玉荷带人来伺候自己,沈连城也是很意外的。
他本不必如此。
阿则送沈连城到念吾苑的路上,免不了揶揄几句。“别以为世子让你的奴子来伺候,就是把你当一回事,不过是府里没有几个女奴罢了。”
这倒是实话。沈连城自从进了这大将军府的门,一路往李霁的居所去,也没见到几个女奴,几乎全是仆僮。
嗅到阿则对自己的不待见,沈连城故意问:“阿则,你可知我当初为何与你家世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