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此回与那次被程适啃的感觉大不相同,软且缠柔中头壳里的血又像煮沸的热汤窜进七经八脉,顾况全身愈热愈臊,恒商的身子偏不是与他完全贴着,触着的地方或多或少再轻轻厮磨,可怜顾况这辈子几时经历过,偏偏这时候恒商抬起头,轻轻道:「景言,昨晚上。。。。。。你不怨我吧。」
顾况打从晓得状况后就有一句话在心头,「昨晚上一夜我认,不赖帐。」
程适一个没忍住,啊啾,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响起,恰如一盆冰茬子水,浇上干柴熊熊的小鸳鸯。恒商立起两道斜飞的墨眉,神色陡然肃杀,反手将顾况用被子裹严,扯起床上的单袍披上,拢住衣襟,目光如刀扫向窗纸。
程适心道裹什么,我和他从小光身子下河洗澡,什么没见过,从不知道他这么金贵瞧不得。咳嗽一声,大摇大摆走到门前,在门框上敲了敲,第三下手还没碰到门框,房门嘎吱开了,程适上下看了看恒商,十分佩服,眨眼工夫能到门前开门,身上还多了件外袍。[]
程爷爷最不怕刀子锥子似的眼神,程适大模大样瞧着恒商,大模大样说:「那个,时辰。。。。。。」
「时辰不早,十五殿下需快些预备,莫耽搁了蓼山的正事。」
程适扶住下巴回过头,这位司徒大人几时在背后蹲着?
恒商淡淡应了一句:「知道了。」砰一声关上门,险些撞到程适鼻尖。程适摸着鼻子转身,向司徒大人露牙一笑,倍觉亲切。大家本是同道人!司徒大人也笑了笑,程适大步过去与他并肩而行,看天空道:「今天太阳好得很哪,哈哈,好得很!」
程适体恤顾况,惟恐他脸上一时过不去,自己先骑马到蓼山寨,在山脚下与大军会合,吕先见他没有和恒商顾况同来,眉头立刻皱了,程适懒得解释,只忝脸笑道:「大将军恕罪,下官心急就先过来了,顾知县等人等下就到。」吕先没说什么,但程适猜测,小面瓜正在肚里算计怎么整治自己。
蓼山寨在蓼山山顶,顾况和恒商在半山腰赶上吕先的大军。程适在人群中远远望去,顾况知道程适必定要看,横竖早上都被他瞧见了,没什么怕他瞧的。程适约莫顾况现在是破瓦罐子不怕见人,豁了就豁了,走一段路就错过几个人向顾况的方向靠过去些,也不管恒商的脸色越来越寒,等到了山顶,也靠到了顾况的旁边。
蓼山山顶十分热闹。
蓼山寨从吕将军手里讨了不少门面补贴,山寨正门前的擂台五丈长三丈宽,围栏柱上挂着大红布扎的花球,连四周的围绳上都缀着彩带。
大红背帏上比武招亲四个大字是知府大人亲笔题写。擂台一边设着见证贵席,吕先坐正中首座,知府与副将陪在左右,顾况居然能在席末捞个座儿。另一侧设的是贵客席,坐了正道上大派的几位掌门。
知府大人代表官府致了一段辞,道朝廷此次参与此事乃是不得已中的权宜之计,所以仅做见证。江湖事务,还当遵循江湖规矩。
现任武林盟主泰山派掌门熊伯棠代表各位江湖同道也致一段辞,今日比武招亲,务必将日前的恩怨释尽,只以武艺为胜。望今日凤凰寨主能择得良婿,江湖重归太平。
放完了炮再上香拜天后擂台就要正式开场了,顾况趁空档去找茅房行个方便。程适顺脚蹭搭着跟去,到树后无人处拍了拍顾况肩膀:「顾贤弟啊。。。。。。」
顾况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早上都被你瞧见,你也晓得,这帐我不能赖。」
程适道:「我知道你一定不赖,他也知道,所以才使这一招。只是。。。。。。」同情地看了看顾况,爷们毕竟不是娘们,从今后要被睿王压在身子底下,怎么想开了由着他压,这句话问不出口。
顾况道:「其实,今天早上,我知道他居然这样,心里面说不上来什么味儿。」为什么他心甘情愿,居然连这样都做。男人不是女人,他更贵为王爷,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顾况长叹:「我其实觉得,很怕对不住他,他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受苦?
程适歪了半边脸,颤巍巍道:「顾小幺,到底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干了什么和没干什么,总是有点,咳……那个啥……的感觉吧。是什么也没干,还是。。。。。。还是那睿王竟然让你压了?」如果恒商那小子肯让顾况给压了,这份情义可真乖乖的不得了。程适在心里咬住手指头,娘啊,自己送上门主动被压,这是怎样的境界!
顾况神情复杂,他的脑子其实从早晨起来后,就浑成一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对恒商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但恒商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也就是说,就算自己没做什么,恒商也没打算趁机在他顾况神志不清不情愿的时候对他做什么,宁愿是被他稀里糊涂地做了什么。。。。。。想到这里,顾况的心口有种莫名的情绪翻腾不已。恒商恒商,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当如何是好。。。。。。
程适同情地看着顾况愁苦的脸,将手在顾况肩上缓缓拍两下,叹出一口悲天悯人的气:「清官难断。。。。。。咳,帐子里的事,这件事兄弟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整整衣裳回擂台下去。
恒商在吕先座席后的人群中站着,方才见顾况和程适前后离席,心中十分不自在,两道眉毛愈发锁得紧。他不是兵卒又未穿官服,虽然穿着寻常衣袍,形容中仍掩不住矜贵之气,江湖客中早有不少人在暗中揣度他的来头,连对面贵客席上的几位掌门都时不时向此处打量。吕先心中绷著一根弦,众人面前不便向恒商进言,只能暗自拿捏形势。
顾况和程适去了片刻,一后一前回来。顾况顶着一脸愁苦相,一看便知道程适在他耳边吹了邪风。恒商自早上起就有一块郁结在心口堵着,轻轻叹了口气。
程适晃在顾况的座席背后抱着膀子站,还转过脸对恒商咧嘴一笑,恒商转首去看擂台。
擂鼓响过三声,玉凤凰从背帏后翩翩走出来,擂台下一片哗然。
顾况和程适那天有幸尽情欣赏过玉凤凰的艳色,此时见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