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俺的主意!”
伴随着一声雄壮的叱喝,环眼圆睁的张飞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双手叉腰,怒视糜芳,“糜芳,想不到俺张益德出现在这里吧?”
糜芳的脑子又是“嗡”的一声,眼前一阵漆黑,刚刚镇定下来的内心又吓得六神无主。
“糜芳,太守印绶何在?”
张飞吩咐刘斗把摆在大堂中央的棺材扛下去,径自在椅子上端坐,双手抚膝,就地逼问糜芳。
“阿姊,咱们帮一下升之兄。”
关索非常有眼力的上前帮忙,一心讨好这个未来有可能做皇帝的姐夫。
“区区棺木,愚兄一个人即可。”
刘斗伸出他修长的双臂,只用了六成力量,就轻而易举的把长达一丈二,重三百斤的棺材扛在了肩上,轻轻松松的就把棺材扛出门外,扔在了院子里。
糜芳毕竟是戎马一生的老油条,大脑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自保。
首先,自己虽然答应了傅士仁献城降吴,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付诸行动,不管张飞掌握了什么消息,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认,他就不能说自己叛国投敌。
只要落实不了自己叛国之罪,刘备就能饶了自己一条性命,也能保住全家老幼。
如果最后实在赖不过去,自己也可以说是将计就计,故意诈降等傅士仁和吕蒙兵临城下后打他一个猝不及防,毕竟谁也不能钻进自己的心里看个究竟。
江陵城中目前只有四千守军,其中三千人是自己招募得郡兵,就算张飞夺了兵权,这些将士也未必会卖命,只要明天傍晚吴军兵临城下,攻破江陵应该不在话下。
等吴军攻破了城池,就算孙权不兑现封侯的承诺,至少也会放过糜家。
除非张飞带了援军抵达,江陵城才有守住的可能。
不过这些日子自己增加了大量斥候巡视南郡各地,并未发现有队伍从巴蜀而来,很可能张飞只带了些许随从轻骑进了江陵,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罪,同时别得罪张飞这个性格暴躁的武夫,无论江陵城是否能够守住,糜家老幼的性命便都能保住。
“益德将军,芳知道你与大王情同手足,你要杀糜芳,悉听尊便,何故如此羞辱?”
打定主意后,糜芳便昂起头颅,一脸悲愤的样子,“你要拿太守的印绶,直管开口便是,如此这般却是为何?”
“呃……你自己做的何事不知道么?”
张飞被糜芳反问的有些磕巴,便朝刘斗使个眼神,让他来审讯糜芳。
刘斗立即站出来,冷冷的盯着糜芳:“糜贼,你勾结孙吴,图谋献城之事已经泄露,再抵赖也是无益。从实招来,或许大王念在你糜家当年在徐州资助的份上,或可饶你一命。”
刘斗因为吃不准糜芳何时降吴,更不知道糜芳现在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所以只能拿话语来诈他,诱使他主动承认。
“你是何人?”
糜芳闻言大吃一惊,同样猜不透张飞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反试探,“你血口喷人,有何证据污蔑我勾结孙吴?”
“哼……你管我是谁!”
刘斗冷哼一声,“傅士仁已经被擒,而且招供了全部罪行。三叔念在你当年对大王倾力资助,方才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只好把这功劳送给傅士仁了。”
“啊……你们抓了傅士仁?”
糜芳瞬间额头见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心中连声暗骂傅士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怪不得张飞与关家设下圈套诱捕了自己,原来傅士仁已经被擒获,难怪这年轻人对自己的密谋掌握的一清二楚。
“傅士仁何在?让他出来见我。”糜芳负隅顽抗,死不认罪。
刘斗一直盯着糜芳的脸庞,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按照他这话来推断,岂不是说明傅士仁就在这几日来过江陵?
“你想见就让你见?”
刘斗背负双手在糜芳眼前来回踱步,“傅士仁已经被押送夷陵面见大王,他口口声声自称要戴罪立功,举报你勾结吕蒙,贩卖粮草,甚至阴谋献城。”
张飞也配合着演戏:“糜芳,实话告诉你,大哥已经率领五万兵马抵达江州,不出十日便会兵临江陵城下。因此特地命俺提前赶到江陵坐镇,接替你的太守之位。”
张飞与刘斗配合的并不默契,刘斗说傅士仁被押往夷陵,张飞却说刘备已经到了江州,两人的话语中出现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