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拿了古琴谱,走过去,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祖母疼你呢,只要你认错了,祖母不会责罚你的。”
沈安孝因为雪团迁怒安容,不喜欢她的碰触,扭头怒道,“没有撕就是没有撕,我认什么错!”
安容挑了挑眉,“真没有在你五姐姐的屋子里撕书?那桃香怎么说是你撕的?”
“没有!没有!”沈安孝像一头被惹怒的小狮子,仿佛安容再污蔑他一句,他要咬人了。
忽然,眼睛朝桃香望去,“我什么时候撕毁书了?”
桃香满头大汗,正要跪下呢,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夫人来了。
进门一脸的笑,走路都带风,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屋子里不对劲似地,“老太太这里好热闹啊,侯爷今儿回来,儿媳打算给侯爷办个洗尘宴,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说到侯爷回来,老太太的脸色很好,“你看着办吧。”
沈安孝扑倒大夫人怀里,撅着嘴,指着桃香道,“娘,她污蔑我撕毁五姐姐的书!”
大夫人凌厉的眼神望过去,桃香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没有,就是借奴婢三五个胆子也不敢污蔑七少爷,奴婢也是听屋子里的丫鬟说的。”
大夫人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丫鬟,自己撕毁了书,还把脏水泼到孝哥儿头上,就该拔了舌头!”
说着,又对着老太太道,“是媳妇管教不严,一会儿会彻查此事,今儿侯爷回来,又是升官之喜,切莫为此气坏了身子,不然侯爷该怪我没管好内院了。”
安容站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祖母,母亲说的对,那些人是无法无天了,连祖母和我都敢骗,还敢往孝哥儿身上泼脏水,肯定是黑了心肝的,迟早没有什么好下场!”
大夫人眼神倏然冷了下来,眸底寒芒一闪而逝。
沈安玉气的咬牙。
安容像是不知道似地,给沈安孝赔不是道,“四姐姐没查清楚就误会了孝哥儿,给孝哥儿赔不是,孝哥儿原谅四姐姐好不好?”
孝哥儿很大度的笑道,“我不怪四姐姐。”
安容笑了笑,然后望着沈安玉几个,“我不管书是怎么被毁的,总归是借给你们,没有被保管好,你们该赔偿我吧?”
沈安姒气的要吐血,却忽然笑了,她的可不是孤本,“我的书好赔,买一本一模一样的就成了,五妹妹撕毁的可是孤本啊,拿出去卖,少说也值百两银子呢。”
安容把玩绣帕,笑道,“咱们姐妹间,不必计较太多,但一码归一码,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不管是重新寻一本还是赔我银子,只要赔了就行。”
沈安玉云袖下的手攒的紧紧的,脸上笑容依旧,“一会儿我就把银子给四姐姐你送去。”
大夫人把孝哥儿放下,让奶娘带他回去,然后望着老太太道,“老太太,九姑娘也去慈云庵住了快一个月了,今儿是不是派人去接她回来?”
九姑娘,沈安姝,同样乃大夫人所出,今年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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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蛮横
去年开春,有道士上门说,府里乌云笼罩,福总管把道士轰走时,二太太认出他是当年给沈安芙算命的道士,说她八岁那一年克老太太,被送到庄子上住了一年,老太太安然无恙后,过了九岁生辰才进的府。
二太太就把道士请了进来,结果道士算出九姑娘克母,每年春末入夏,和秋末入冬要去庵堂吃斋念佛一个月。
这一次是第四回了。
沈安芙嘴角一抹冷笑一闪而逝,幸亏娘眼尖,认出了道士,逼的她说出当年被大夫人收买的事,娘本打算揭发大伯母的,四婶觉得娘傻,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现在去揭发她有什么用,时隔好几年了,指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
娘当时气极了,根本不管不顾,“那芙姐儿在庄子上待了一年,苦都白吃了吗?”
四婶笑道,“你要是想芙姐儿不白吃苦头,就该当做不知道,既然她那么信道士的话,若是道士说九姑娘克她,她能反口说不信吗?”
娘当时醍醐灌顶,直道四婶的计策妙,就偷偷的派了人去找道士,逼他演了这出戏,道士没敢往死里说,这才有了一年两月吃斋念佛之说,却也让大夫人气的咬牙。
而且吃斋念佛的时候,不许外人去探望。
沈安芙一直觉得府里心计手段最狠的不是大夫人,而是四太太,只可惜四老爷是庶出,不然府里哪还有大夫人的位置?
“算算日子,九妹妹也在慈云庵住了二十八天了,再有两天就满月了,也不知道提前两日回来对大伯母有没有影响?”沈安芙一脸纯真的问,又抱怨道,“那臭道士真讨厌,没本事破我的命,也没本事破九妹妹的命,就连九妹妹在慈云庵住。都不许亲人探视。”
大夫人眼神冰冷。
老太太想了想道,“既然都住了二十八天了,就再多住两日吧,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安容站在一旁,心底颇感慨,以前她是不信的,可是瞎眼神算的话,她信。至于那些江湖术士的话,信才是傻子呢。
当年,娘亲生她就过世了,她也被传命格太硬,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