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倒吸一口凉气,思虑良久后问道:“那这次去漠北职事,我身为副使,说话办事是否应当看太子眼色?”
虞珺娘摇头道:“夫君,你且记住,你这次去漠北,是得了圣上的旨意。皇帝要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莫要因为派系之争,就软下身段。”
周则:“那太子那边?”
虞珺娘:“陛下这次同意太子离开凉城,一是想要看看太子这些年来,是否长了本事;二也是借此机会,想要看看朝中的党派之争,谁站队在哪一边;但是第三点,才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希望太子,利用商行和军队合作,来解决国库见底的困境。”
虞珺娘喘了口气,对周则继续说道:“夫君,你说话行事,只要抓住重点,遵照陛下的意图去做,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周则闻言,点了点头。
虞珺娘将视线又投向一旁的周尚:“尚儿,你心思缜密,但却不善言辞,而且固执己见。此行你陪同父亲前往漠北,凡事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多看多想,再定计行事。”
周尚向虞珺娘拱手道:“孩儿谨记母亲的训告。”
虞珺娘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子,不禁叹了口气:“再过几日,公婆带着慧娘,要从冀州来凉城。我打算寻个机会,带着公婆去宫中,求见圣上。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也是为你们父子做个人情,将来倘若真有祸事,圣上也能看在亲情的份上,从轻发落。”
听见这话,周则不禁好笑道:“娘子这话说的,好像此行必定生出事端一般。不管怎么说,周某也是一州刺史,明哲保身的本事,总是有的。”
虞珺娘看了看周则,又看了看周尚,无奈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锦衣卫府,北镇抚司。
班卫征忙完一天的公务,从大门走出来,见场院的厩栏上拴了一匹上好的乘马。
乘马旁,站着一人,穿着南镇抚司的制备,正是张沿岭。
看见班卫征出门,张沿岭笑着走上前说道:“今日我做东,花琼楼设宴。”
班卫征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沿岭,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后者身上的一块腰牌。
那块腰牌正面有东宫标识,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班卫征看向张沿岭,拱起手来,微微一笑:“张镇将,可真是了不得,攀上太子的高枝了。”
张沿岭闻言,还了一礼,脸上有着止不住的喜色:“安北都护府初设,南镇抚司奉旨护卫太子,张某得元督公赏识,承下了这份差事……我听说北镇抚司也得了北上的圣旨,不知是哪位随行?”
班卫征:“不管是谁,似乎和张镇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张沿岭哈哈一笑:“我倒希望是你随行,你我都是熟人,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班卫征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张沿岭冷笑。
张沿岭被看的久了,有些不自在,压低声音说道:“当初张某从北镇投到南镇,虽说寒了王督公的一片好意,但也是立功心切……”
班卫征不待张沿岭说完,转身就走,只落下一句话:“北镇庙小,容不下张镇将。就是不知,过些日子,你会不会嫌弃南镇破落,再投太子去了,最后寒了元督公的一片好意?”
听见这句话,张沿岭愣在当场,目送班卫征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