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闻言,不敢再劝,只能跟着冲锋。
一行人冲到城门正上方的瓮城,李嗣业瞧见一只奇怪的南唐军队,冲上了城楼。
这只南唐军队,浑身上下穿着红色镶甲,身上挂着无数铜制的圆筒,手臂部位并非常见的掩膊,而是一种类似厚布的裹甲。
虽然来者古怪,李嗣业也不理会这些,冲在前方,直接朝这只军队扑去。
南唐副将薛南阳,见李嗣业冲了过来,先是定了定神,接着向身旁的士卒大声喊道:“神火卫听令!架炮!”
只见数十门半米见长的虎蹲炮,分成前后数个波次,被南唐士卒依次架起,又对准了整条城墙甬道。
李嗣业看见那些虎蹲炮,首先是疑惑,接着是吃惊,最后是试图停下,想要去寻找掩体。
然而,数秒钟的迟疑,看起来很短,但在战场上,却变成了致命的失误。
就在李嗣业意识到不妙的时候,薛南阳大声喊道:“点火!放!”
轰轰数声巨响。
南唐士兵架设的虎蹲炮,纷纷开炮。
巨大的炮声,掩盖了战场上的一切声响。
无数细小的铁砂,在火药的驱动下,将狭窄的甬道,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走廊。
李嗣业和他身后的亲卫,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被那些无孔不入的铁砂,钻入了铠甲的缝隙,以及头盔的空档。
李嗣业先是感觉浑身一热,接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侵袭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使得他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地,大声怒吼起来。
换做是一般士卒,正面捱了虎蹲炮的射击,此时怕是早已在地上爬不起来,只有哀嚎的份。
但是,李嗣业是何等的人物,痛苦非但没有使其倒下,反而让其开始陷入疯狂。
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使得李嗣业隔断了身体各处的痛觉神经,整个人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双脚生风,直接冲进了神火卫的阵列之中。
原本以为大局已定的薛南阳,看着面前这犹如杀神一般的人物,疯狂收割着神火卫士兵的生命,身体因为恐惧颤抖的同时,大声喊道:“愣……愣着做什么!快开炮!”
第二波次的虎蹲炮,原本已经装药完毕,但神火卫的士兵,此时早已经吓破了胆。
有些人将手中的火炮失手掉落在地,有些人丢下武器,开始向后退却。
关键时刻,还是身为指挥的薛南阳,保持着一丝冷静。
只见他从地上捡起一门装好弹药的虎蹲炮,将其夹在腰间,上前几步,直接对准了杀人不停的李嗣业,颤抖着点燃了引信。
又是一声炮响。
这门虎蹲炮的炮口,距离李嗣业还不足一米。
抵近射击后的弹药,结结实实,击打在了李嗣业的胸口位置。
巨大的动能,将其直接轰飞。
李嗣业的脸部,几乎被铁砂轰烂,已经看不出人形。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地上挣扎,想要爬起身来,继续进攻。
心知不好的薛南阳,连忙丢下虎蹲炮,抽出佩剑,快步来到李嗣业的身边,双手握住剑柄,将其用力刺入了后者的心窝。
李嗣业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静止了下来。
薛南阳丢下佩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恐惧和紧张,让他的后背全是汗水。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周遭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薛南阳开口说道:“传令下去,让士卒向敌军喊话,就说大将李嗣业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