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宗室,也不是当今皇帝李隆基的本支,而都是一些要追溯到唐睿宗李旦,甚至唐中宗李显的旁支了。
田承嗣刚一跑,这些李唐宗室就在周钧抵达之前,火速赶来了长安。
这中间,是否有人组织,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意图,就是一件很值得人玩味的事情。
想到这里,周钧朝身后喊了一声:“李嗣业。”
李嗣业闻言,连忙拍马从后阵赶来,答了一声:“末将在。”
周钧:“长安城的城门,从今日起,严加把守。进出之人,皆应登记在册,莫要放松了戒备。”
李嗣业应了一声。
周钧见李嗣业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头来,似有羞愧之意,便说道:“军报我全部看了,你作战勇猛有余,却不思后果,导致潼关之战失利,当是有过。”
李嗣业闻言,语气中尽是懊悔:“嗣业领兵无方,致使麾下死伤无数,还累得郭副将……”
郭子仪叹了一声,对李嗣业说道:“将军战死沙场,乃是武人的归宿,吾儿当年投身军伍,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周钧:“话虽如此,但既然有过,自然当罚。李嗣业,我贬你为军使,下个月起领高陵军,负责京畿道内的防卫和平定。段秀实伤情转好,过些日子也会赶来长安,我再令他为副军使,你平日里多与他商议,不得再鲁莽行事,可记牢了?”
李嗣业大声称喏。
周钧看向李嗣业:“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受挫的,从哪里摔了,就从哪里爬起来。”
李嗣业眼眶泛红,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路边,向周钧大声说道:“末将拼的这条性命,定不负丞相期望!”
周钧点了点头,骑马继续向前行去。
军队行至朱雀大街,周钧看向长安皇城的朱雀大门,在那门后,便是长安城的中枢,也是曾经大唐的心脏。
孔攸说道:“有几件事情,待丞相处置。一、长安城虽然攻占下来,但是物资、城防都是匮乏,为了防止燕军反攻,需要军议定下方针;二、田承嗣领燕军在离开前,大肆劫掠了城中物资,致使百姓当下无粮、无衣、无药可用,如何处理,也要定下一个方略……”
周钧听出孔攸话语停顿,开口问道:“第三呢?”
孔攸:“这第三,长安城中的降臣,还有那些赶过来的宗室大族,都在皇城外廓等候,希望与丞相见一面。”
周钧:“他们想要谋取官职?”
孔攸:“怕是不仅如此。”
周钧冷声道:“那些降臣曾经为贼军职事,那些宗室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奔逃,他们自认有何依仗,能与我相商?”
孔攸向周钧走近了两步,用身体挡住他人的视线,用右手在空中书写了一个字,接着说道:“某猜测,这便是他们的依仗。”
周钧瞧清楚孔攸的动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孔攸写的那个字,分明就是『唐』字。
周钧沉思片刻,对孔攸说道:“让他们去含元殿,我倒想听听看,这些人打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