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闻言,激动不已,稽首拜道:“谢都护赏识,嗣业定不辱命!”
周钧想了想,补充道:“你作战勇猛,身先士卒,这是好事,但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凡事你要多与段副将商议,不要冲动行事。”
李嗣业连忙垂首道:“末将知晓了。”
段秀实问道:“都护,我军屯兵于疏勒镇北,应当何时开拔,奔赴怛逻斯?”
周钧沉吟片刻,说道:“此战是骑军突袭,一定要出其不意,过早开拔会引来敌人的警觉,太迟动身又会延误战机。”
段秀实:“都护,不如将前锋骑军化整为零,假扮成商队,经真珠河入热海(现伊塞克湖),再埋伏至千泉山(现吉尔吉斯山)附近。倘若得了内应的信号,骑军抛下辎重,轻装上阵,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俱兰城,两个时辰就能进攻怛逻斯城。”
周钧:“此计可行。”
李嗣业又问道:“那城中内应,与我军联络,又以什么作为信号?”
周钧:“开战前,内应会登上城墙,用蒙皮罩住油灯,再使其闪烁为号;开战后,只要是我军的士卒,手腕处都会有红色绳结;倘若离的远了,各路人马会用响箭来通知彼此的位置。”
李嗣业点头,说了一声知晓。
就在这时,孙阿应开口问道:“城中内应,有隐门、十二龙部、大食人,还有主家麾下的亲兵,彼此联络起来,需要一位领头人,不知应当由谁来统领?”
周钧看向费翁,后者连忙摇头说道:“周二郎莫要看老夫,打架我在行,指挥就是强人所难了。”
周钧又看向龙祁,龙祁一惊,说道:“我不行的。”
周钧低下头去,开始思考应该由谁来指挥城中内应。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帐中:“我去吧。”
李嗣业听见这声音,震惊到合不拢嘴,看向角落里那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纤细身影,喃喃说道:“你是女子?”
对于画月的毛遂自荐,周钧犹豫不决,一旁的穆谢赫突然向画月说道:“我反对您涉身险地!”
画月:“二郎是我的至亲,我有这个能力,能够为其分忧;而且,这是一场针对阿拔斯人的战争,我于情于理,都应当参加。”
穆谢赫:“您应该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倘若被阿拔斯人俘虏,您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画月:“我的心意已决,你不需要再劝我。”
穆谢赫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见周钧还是面露犹豫,画月说道:“二郎可还记得焉耆镇的罗什寺之战?”
周钧一怔。
画月:“焉耆四大派系,过去一直素有间隙,都是由我从中转圜。但我离开焉耆之后,罗什寺一役,四大派系各自为战,无法配合,最终险些酿成大祸。”
周钧听到这里,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画月点头说道:“这次战斗,内应成军,由你来负责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