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箐迎着她迫切的视线。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她:
“我被押入刑部,确实与大皇子之案有关。”
“义父……”他眼睑垂下,嗓音干涩得厉害,“也确实曾为大皇子效命。”
姜映晚不自觉后退一步。
掌心中被指甲无意识掐出来的血珠更多了些。
“所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两家交好,只是一场阴谋?”
“不是!”这次,容时箐回得很快,声音中的急迫显而易见。
他不想让她误会他,解释的语气都很急促。
“晚晚。”他定定看向她,双手焦急地握上铁栏,“两家交好只是交好,只是因为义父经商那些年与姜伯父性情相投,没有别的原因,也没有别的算计。”
“两家这么多年的情义,更是从未掺过假。”
姜映晚:“可我父母命丧南江,是因为大皇子笼络我父亲不成被大皇子部下的人暗下杀手,这事,你知不知情?”
“不知。”容时箐指节绷紧,“当我知晓的时候,一切早已晚了……”
姜映晚心神悲恸,却也敏锐察觉到了他话中的异样。
她想问他,什么叫当他知道的时候,一切早已晚了?
大理寺卷宗中记载的,她父母是死于南江水寇,她是过了三年,来到裴府后,才在裴砚忱的帮助下,查清了父母故去的内因。
那容时箐呢?
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父母案子的旧情?
既然知情,又为何瞒着她?
可还未来得及问,牢狱外,两个狱卒进来传话,打断了他们的交情。
“姜姑娘,一柱香了。”
“牢房湿冷,您该出去了。”
被狱卒盯着,姜映晚没再接着问,将涌到舌尖的话咽下。
她缓缓松开手指,去袖中拿那两瓶金疮药。
盈白指尖,沾染着几抹她自己掐出来的血迹。
她没理会,往前一步,将药留下。
转身离开前,容时箐凝着她的背影,喊住她:
“晚晚,有些事,我无法尽数跟你坦明,但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是真的,两家的交好是真的,我对你、义父对伯父,都从未有过半分的利用与谋求。”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伯父伯母亦对我各种关照。”
“我将你视为妹妹、视为执手一生的伴侣,将伯父伯母看成最亲的亲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害他们,更不会害他们,义父亦是。”
姜映晚下颌绷得发紧。
隐约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