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绝带着两个汉子在前,李燕豪跟在后,拐了两个弯,看见后院了,也看见骆宏勋了,骆宏勋一身白色衣裤,正在后院练拳,拳势虎虎生风,颇见造诣,一见管一绝等带着李燕豪走来,他一怔急急收拳,疑惑神色在老脸上一闪而逝,旋即堆起一脸笑,向着李燕豪抱了拳:
“李朋友这么快,请到厅里待茶!”他这里抬手肃客。
李燕豪那里抱拳答礼:“多谢骆老,不打扰了,我是来请骆老赐告那位秦少爷的住处。”
骆宏勋微一怔:“玉岚,李朋友找他有什么事么?”
“我想骆老已经知道了,‘风尘二怪’里的孙老,昨夜跟踪那位秦少爷一名下属,到现在还没见回来,我想跟那位秦少年打听一下孙老的下落。”
骆宏勋呆了一呆道:“有这种事,骆某一点儿也不知道。”
“那么骆老现在已经知道了,请告诉我那位秦少爷的住处吧。”
骆宏勋沉默了一下,旋即毅然道:“骆某没有多惹是非,多树强敌的意思,自当奉知李朋友玉岚的住处,李朋友请出骆家往东走,东城根儿三棵大柳树,那儿就是秦府。”
李燕豪道:“骆者是有根的人,谅必不会骗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要是骗了李朋友,李朋友尽管折回来找我就是。”
就因为这,李燕豪很放心.他话没说就走了。
离开了骆家,他直奔东城。不能说李燕豪没有心眼儿,他吃亏只吃亏在初到北京城,人生地不熟,对北京城了解得太少。
他到了东城根儿,东城根儿一片荒芜,野草不少,半人来高,却既没有柳树,也没有住家。
李燕豪知道受骗了,但是他想不通,骆宏勋何以敢骗他?仗恃着什么?等到他赶返骆家之时,他明白了,可是已经迟了。
骆家的房子还是好好的,家具也没少一样,就是人不见了,一个人也找不着了。
骆家不是三两个人,几十口子,就这么一段工夫,上哪儿去了?
李燕豪不会拿死东西泄愤,他不是那种人,就算把骆家房子烧了,家具毁了,也于事无补,惊世骇俗,犯法的还是他李燕豪。
李燕豪站在骆家的院子里,怔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他还不信邪,又把骆家从前到后找了个遍,连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白费,没有,就是没有。别说没人,连一个活的,能动的东西都没有。
就为一个孙老,骆宏勋连这么大家业都不要了,值得么?
李燕豪带着不解赶回了马家,进了马家,他又怔住了,这回的震惊,比刚才在骆府还要大。
马家居然跟骆家一样,里里外外也一个人影不见了,马家也是十几口子,哪儿去了?
现在,李燕豪明白了,骆宏勋所以舍了那么大家业,为的不是那位孙老一个人!
李燕豪像一阵风出了马家,遍问左邻右舍,没一个人知道马家人上哪儿去了,甚至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李燕豪再次震动,可怔住了。
换十个活生生的大人,不是灰尘,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说给谁听谁相信。而,毕竟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燕豪再次进入马府.遍查前后,不见人,也看不出什么地方有打斗的痕迹。
马家上下究竟哪儿去了?几十口人是怎么走的?
李燕豪在发怔中想起了马回回,他急赶向那家清真馆儿。
天已经很亮了,路上到处都是行人,李燕豪不敢惊世骇俗,不敢展轻功身法,他只有加快自己的步履,虽只是加快步履,可也比常人行走的速度快上一倍。
没多大工夫,他到了清真馆门前。
时候已经不算早了,可是这时候一般饭庄子都还没开门,李燕豪只有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门,里头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马回回他们住得太靠后头,听不见。没奈何,李燕豪只好绕到后头。
他从马回回家的后门走过,是以一眼就能认出马回回家的后门。
他过去又敲后门,敲是敲了,可却仍是得不到一点反应。
李燕豪知道不对了,心往下一沉,人则提气拔起,翻墙进了院子。
都这时候了,院子里还静悄悄的,各屋门窗紧闭,也听不见一点声息。
李燕豪一阵风般到了堂屋门口,抬手拍门,竟然从门里头上了栓,他掌力微凝,震断了门栓,震开了门,跟着扑了进去,他的心沉到了底,马回回屋里没人,床七零乱,被子拉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