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一时无言,只在心里暗骂,安奕琛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面上冷漠,实际上闷骚的很。
难怪雷阮沁喜欢他,一个明骚,一个闷骚,还真是登对。
席间,苏金雅拉着慕早早在沙发上聊天,苏言之出去了。
楼上的阳台上,苏言之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点了一根烟。
平日里他是不抽烟的,但现在,他想抽一支。
楼下喧闹声依旧,这个阳台,倒是安静的很。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苏言之并未回头。
“我听说你答应当钱莹的主治医生了?”说话的人,是雷阮沁。
苏言之点了点头。窗台外面,小区的灯光映照着,并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隔得近了,甚至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你明知道当年钱莹做的多过分。”雷阮沁声音明显带着不悦,跟刚才楼下那个傻开心的女孩,判若两人。
“如果她的病不好,怕是还会发生那么过分的事情。”
“可你为什么不让其他的心理医生帮她治疗?或者,你带着早早暂时先离开中海市也行。我感觉这次钱莹就是针对早早来的。你这样做,太危险了。”雷阮沁语气中带着担忧。
苏言之吐了一口白色的烟圈,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我总不能因为一个病人,让我老婆连正常日子都不能过,还要背井离乡出去躲着。”
雷阮沁沉默下来。
片刻,苏言之灭了烟,转过头来,问雷阮沁:“你跟你哥说了么?”
雷阮沁摇摇头:“他只知道五年前你出事,并不知道早早也被牵扯进来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你,还有苏金雅,苏嘉铭,陆铭和陆深。安奕琛只是了解一点,知道的并不全面。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慕早早知道这些。”
“我知道,我没跟早早说过。”雷阮沁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总觉得我有点自私。你是早早最好的朋友,你觉得呢?我自私么?”苏言之问。
“你自不自私跟我无关,我只希望这一次你能保护好早早,不要再像五年前一样。”
“有时候我甚至想,干脆告诉早早实话。但是我不敢。”苏言之似是在跟雷阮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一向自认是一个很勇敢的人,至少研究了这么多年心理学,明白恐惧不过是一种情绪,跟善变的天气一样。可真的面对慕早早的事情,我还是会怕。”
“怕说明你在乎,在乎是好事。我觉得早早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当年之所以那样对你,也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通而已。如今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就算她真的记起五年前的一切,也不会再像当年那么不理智了。毕竟人都在成长。”
“但愿吧。”苏言之站在窗台,仰头望着靛蓝色的夜空。繁星闪烁,犹如他此刻纷乱的内心。
他并不是什么超人,陆深眼中,苏言之面对慕早早的时候,可以做到应对自如,可实际上,他背负的东西,几乎压得整个人喘不过气来。只不过,当着慕早早的面,苏言之不想表现出来让慕早早多想罢了。
“下去吧。”苏言之转过身,自顾自的下了楼。
雷阮沁望着苏言之的背影,心中也有些纠结。
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慕早早总会记起当年发生的一切。虽然跟苏言之说,慕早早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可实际上。雷阮沁也只是安慰苏言之罢了。慕早早究竟会有什么做,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天之后,才能够知晓。
楼下,热闹声继续。
慕早早打开雷启明送的礼物,是一个相册。
相册上有二十多张照片,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一张都是三个人。慕早早,雷阮沁,雷启明。
这是这些年,每当雷阮沁和雷启明过生日的时候,都会请慕早早一起过去吃蛋糕。每一年,雷爸爸都会给这三个孩子拍一张合影。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想起一开始的时候,雷阮沁看慕早早不爽,总是在学校门口堵她。
慕早早倒也不怕,有一次雷阮沁气不过,想教训教训慕早早。结果慕早早明明打不过,却死撑着就是不肯认错,不肯服输。也正是那一次之后,雷阮沁才真正从心底接受了慕早早,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启明哥,谢谢你。”慕早早眼睛有些湿润。
“这有啥好谢的。”雷启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脑袋。这份礼物,他没有花多少钱,跟苏言之那名贵宝石胸针比起来,真是太掉档次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听雷阮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