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陆云的离去,李麒镇双眼灼灼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镇中,一处占地面积极广的宅邸。
其不啻于一座皇家园林,修缮的富丽堂皇,其间不知道有多少逾制的建筑和规格。
不过,这对于闵家反倒是稀松平常。
多少年了,闵家一直在此休养生息。
任凭外界如何狂风暴雨,它自岿然不动。
累世之基业,他们的触手几乎延伸到了以小镇为中心,方圆几百里人类聚集区的方方面面,盘根错节,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
网住了权位和名利的同时,自然也网住了人。
就连宫中都有他家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
当代闵家家主名为闵全贞,时年已经百五之龄,担任家主已超三十余年。
作为港口附近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哪怕咳嗽一声,都能让整个港口周边为之震动。
此时,闵家主就坐在这环廊的简陋小厅里,宽衣博带,香茶袅袅,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清静雅人的味道。
踏踏踏……
匆匆的脚步声闯进小厅,一个中年男人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父亲,有急件!”
闵全贞没拿信,反而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杯中香茶,才缓缓开口:“急个屁!平白让这些许杂事扰了老夫的兴致!”
他将茶杯放下,拿起了书信。
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他就一把将书信扔到了一旁。
“些许流寇罢了,死了就死了。”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小事一桩。
“是,是……”
中年男人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应声。
“唉,真是个没眼力的东西,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儿子,只会盯着这些蝇头小利!养的倭寇再多,又能给你带来多少银子?”
闵全贞毫不客气地骂道。
“每月几百万两……”中年男人嘀嘀咕咕道。
“难怪你最近一身的铜臭气!”
闵全贞闻言都是一窒,手捋了捋胡子,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看来你的生意倒是做的不小!”
“父亲说笑了。各家都这么做,有的养陆贼,有的养海贼,养贼的又何止我们闵家?我这总不能和银子有仇!”
中年男人叫苦道。
“好了,少在老子这里诉苦,尽早把你底下那些纰漏给清理干净了!这次太子殿下可不是善茬,到时候真抓住你的罪证,别怪老子袖手旁观。”
闵全贞无视了对方的叫苦。
中年男人无奈,只能悻悻地退了下去。
指望对方帮忙的事,看来是泡汤了。
闵全贞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若是弟弟当初没送去宫中净身就好了,也能多个人替老子分忧一下。”
“闵家主,小的在此几日叨扰了,近日就将离去。”一名阴柔的青年竖着兰花指走到了闵全贞的面前。
那一双桃花眼格外的显眼。
看他长相,赫然就是武元政画像上的那个青年太监,也是陆云利用梵天祥云看到的那个领头的屠城凶手。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这几日一直潜藏在闵家。
“走的时候把痕迹隐藏的干净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让人发现你和我们闵家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