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生,你咋不坐呢。站着怪累的慌。”陈氏让着宝生。
“没事,奶,俺站会就中。”宝生觉得有些坐不住。
“大姑,你那个庄子是孙家庄吗?”巧真看了下他的脸色,问了起来。
“是啊,咋啦?”
“是这样的,俺想问问看大姑知道不知道庄子里有个叫孙云的闺女。”巧真打听着。
“孙云?多大年纪?”孙菊花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十八岁,比我小一岁。”巧真算了下。
“你是的是那个命硬的孙云?”孙菊花脑海里想起个人。
“是啊,听说她命硬,克死了爹娘,又克死了未过门的男人。大姑知道她?”巧真问着,心内倒有些安心了,看来那个妇人没说瞎话。
“哎,是个可怜的,我回镇子没啥事,就回孙家庄住了些日子,那时间庄子里传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个孙家的丫头孙云,说她是扫帚星,说她命硬,先是克死了爹,又克死了娘,要过门的时间又克死了男人。
她爹娘和她那个男人都是枉死,不怪人家那样说她,她没过门的那个婆家也闹的厉害,要她抵命,所以最后大家伙一商议,族长就领人把她抓了,说要烧死她,为庄子消灾。”孙菊花的表情带着同情。
巧真和宝生点头,这样的说法和那个叫孙云的妇人说法差不多,看来她说的都是实话。
“要烧死她?烧死了吗?这都是命啊,咋都能怪人家一个闺女。真可怜,这爹娘都没了,谁给她做主啊。”陈氏叹了口气。觉得很可怜。
“是啊,娘,俺也是觉得她可怜,不能都怪她,只能怪她命不好,这些她也不想的。
平时那个闺女可好了。俺回去有天走路不当心崴着了脚,她看到了二话没说,就把俺扶了回去,还热心的帮俺活动脚,第二日还给俺送了点她做的吃的来。知道她要被烧死。俺心里不忍心,半夜出去偷偷的把她放了,也不知道哪闺女现在咋样了。”
孙菊花说道这里看向了巧真,侄女不会无缘无故的问,难道她知道孙云的信儿。
巧真愣然。这也太巧了吧,放走孙云的竟然是大姑。这都赶一块去了。
“大姑。今个我去土窑那边,看宝生哥背了个人进去,那个妇人十八,饿晕在路边,让俺们救了,她说她叫孙云。是孙家庄的人。”巧真把实情说了出来。
“这还真是巧了。孙家庄离这儿可是不近,她咋就走到这儿来了,这都是命啊,她是好命碰到了你们。不然还不知道咋样呢。人现在在哪呢?”孙菊花叹息了声。
“在土窑呢,开始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话的真假,不敢往家里领,所以才找大姑来问问,她说的都是真的就中了,那俺就能把她接回来了。她的身子不大好,住在土窑也不中。”巧真心也落了地儿。
宝生长出了口气,呐呐的说道:“奶,大姑,那俺们就先走了,土窑冷,怕人受不住。”
巧真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巧真,你等等。”孙菊花喊住了巧真。
巧真回头,看向大姑,看她还有啥要说的。
“巧真,大姑有话和你说,孙云是个可怜的,也是个好闺女,可是巧真,她命硬,你真的要把她接回来吗?你不怕她克你吗?”
孙菊花问着,她看的出来,这个侄女心挺善良的,也胆大,不然不会救了公子,现在也不会救人,可她光胆大不行啊,她这善良的脾气,在那吃人的府内可是不中啊,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大姑,俺不怕,大姑也知道,俺是被休回来的,好多人也说俺不好,说俺的命不好,可咱们家里人都不在意,日子不是越过越好吗?人的命有时间是靠自己。
说克人,咱们国家这么大,每天都有死人的地儿,有生就有死,哪都一样,有些地方发生瘟疫,一庄子人都死了,能说谁的命硬?
有的地方发洪水,有的地方干旱,都有死人的,能说谁克人。所以,俺就只看人是好是坏,只要她是个好的,俺就愿意救她,俺不信命。”巧真说的很坚定,有一种人定胜天的气场,让人无法反驳。
陈氏点头,她年纪大了,不在意这些了,她道:“是啊,真儿说的是,人活一辈子活的啥?不就是活个人气吗!有的人一辈子有困难,一堆人来帮忙。有的人遇到难事,谁看着都不管。这就是人气!咱们家有难的时间,也多亏了人帮忙,这别人有难,能帮就帮下吧。”陈氏同意了巧真的话。
“是我着相了,娘说的是,巧真说的也是,走吧,俺和你们一起去,俺也想去看看这闺女了。”孙菊花明白了,这里是庄子,不是将军府,有很多事和府内是不一样的,庄子里的人有自己处事的规矩和准则,她得适应。
“好,奶,您先等着,俺们一会再回来啊。”几人告别了陈氏,往外走去。
几人边说边走,走到了窑洞,窑洞内火光还在闪烁,被子还在,可人却没有了踪迹。
“这?人呢?咱们走的时间不是还在这呢吗?咋就没了?”宝生不相信的找了起来,可窑洞找遍了,还是没有。
“我估摸她是怕她克咱们,也怕咱们回去找人商议,有人不愿意,怕咱们为难,所以她就走了。”巧真说了她的猜测,因为她发现馒头和火烧不见了,应该是她带走了。
“哎,这孩儿,这大雪刨天的,她这是要去哪儿啊。”孙菊花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担忧。
“她没地儿去,这可咋办?要是再冻倒在路边,谁还管她啊。”宝生有些自责。
“她身子不好,无力的很,应该走不远,咱们去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巧真估摸人走不远。
“中,赶紧去。”宝生第一个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