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心口一痛,闭了闭眼,良久,耷拉着双手走出房门,径直离开。
窗棂前,赵修槿负手看了一会儿,转身躺回摇椅,单手搭在额头上,等待三千营的几位将军过来会面。
自从出了下毒的事,他意识到东宫的威严还不够,是时候为自己这方加些筹码了。三千营是御林军的枢纽,能得到他们的相助,加之锦衣卫的重新壮大,何愁控制不了整个宫阙。
——
清越回到寝宫,刚好遇见走出来的郑阙。
郑阙急急问道:“适才贵人去了哪里?”
清越冷冰冰道:“宫里闷,出去走走。”
为了保证宁乐的绝对安全,他有意避开西厂的眼线,独自与池晚离开。但此举会招来麻烦,就如此刻,被郑全贵的走狗质问。
说来也是讽刺,一个狗奴才都能怼着他的脸质问,简直可笑。
清越心中烦闷,也从来不是卖笑的人,自然不会给郑阙好脸色。
郑阙跟着他往院子里走,叮嘱道:“如今形式紧迫,贵人怎可随意出宫,若是出事了,叫奴才如何向郑老交代?”
清越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高大的身量比郑阙高出半头不止,“自我七岁那年,被五王爷扔在大街上,就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早已习惯,现在来管我,是不是晚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的火气,郑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却碍于身份不得不低头,但嘴上的话不怎么好听:“五王爷和郑老一直有暗中保护贵人,只是贵人不知罢了。他们为贵人付出的心血,可比宁伯益那老贼多得多,还望贵人莫要辜负他们。”
提起宁伯益,清越满心愧疚,“宁尚书有情有义,与你们并非一路人,休要再诋毁他。”
“贵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奴才不敢顶嘴。”
“我看你挺敢的!”
清越转身蹬出一脚,蹬在郑阙的膝盖上。他自幼习武,天赋极高,单打独斗的话,不输宋宇。
这一脚下去,郑阙目眦欲裂,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地倒在地上。
清越毫无愧意,甩袖道:“口口声声喊自己奴才,我看是刁奴。”
这事儿很快传到了五王爷那里,五王府的幕僚们都觉得清越不服管,不是一颗好棋子。
赵崎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把玩着鎏金香炉,眉眼淡淡地听着幕僚们的分析。
“本王与郑全贵那个老东西早就出了分歧,本王主张循序渐进,可郑全贵急功近利,将清越接了回来,但以清越的性子,哪里是能够取悦皇上的人,说不定哪天趁着御前侍卫不备,他就下手了,哎,到时候,还要连累本王跟他一同被砍头。”
听出主子话里有话,幕僚们心里有了数,看来主子要适时抽身,不参与夺嫡了。
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主子真的甘心吗?
幕僚们告退后,心腹上前问道:“郑全贵若是出事,王爷要如何抽身?”
“本王从答应抚养清越开始,就知道一个道理,狡兔三窟。”
——
另一边,宁瑶高烧持续不退,大大出乎太医们的意料。
见医者进进出出,唐絮之也开始担忧,拦下一名刚走出帅帐的太医,问道:“娘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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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摇摇头,“病情不明,但娘娘的唇色开始发黑,我现在怀疑,很可能是娘娘之前中毒,体内积了毒,折损了身子,如今表现出来了。再拖下去怕是危及性命,将军们商量着,想冒险将娘娘送回京城,找院使医治。”
唐絮之磨磨牙,“那还不快点!娘娘出了事,你们担当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