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猎豹在保护幼崽,男人眼中流露出宁瑶所陌生的戒备目光。
她成了觊觎幼崽的恶豺吗?
一抹自嘲绽在唇边,宁瑶掸掸肩头的雪,忍着鼻尖的酸涩,拉着唐咚宝往回走。
可唐咚宝咽不下这口气,挣开宁瑶的手,像只征伐的小母鸡,走到唐絮之面前:“我们动她了?你这副严厉嘴脸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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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就被嫡系压过一头,唐絮之也没好脸,压根不想搭理她。
唐咚宝嗤一声,“唐絮之,翅膀硬了是不是?可以脱离爹爹和宁尚书的庇护了?”
对于这个凶巴巴的妹妹,唐絮之没有半分耐心,却不想失了君子的气度,“这件事与你无关,让开。”
唐咚宝指向伶娘,“那与谁有关?与你身后的狐狸精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唐絮之冷声道:“住口。”
他不想耽搁时辰,若是让嫡母找来这里,指不定将伶娘发落到哪里去。
想到此,他顾不上眼前的三人,拉着伶娘大步离开,无意间,还撞了一下宁瑶的肩头。
宁瑶趔趄一下稳住身影,看向扭头皱眉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身侧响起清越拔刀的声音:“要扣下他们吗?”
指尖陷进掌心,宁瑶轻声道:“算了。”
都不重要了。
竹马已逝,悲伤与那人无关了。
她微微仰头看向枝桠交错的树冠,淡淡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想一个人走走。”
清越退开,用刀柄拦住跑过来的唐咚宝,“让二小姐自己冷静吧。”
很多时候,情绪的消解谁也靠不了,只能靠自己。
——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穿过一片古木葱茏的树林后,宁瑶发现一隅湖泊。冬至已过,可湖面只结了薄薄一层冰,用脚一碰就会碎。
不远处的湖畔,还飘浮着一只竹筏,中间有些渗水,想是搁置已久。
往湖面上眺望,烟煴雾气的远处有一座荒岛,上面苍松翠柏,有悖于衰颓的寒冬。
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追求刺激能麻痹心痛,鬼使神差的,宁瑶提裙踏上竹筏,抓起上面的木浆,小幅度拨弄起湖水。
陈旧的竹筏随波浮动,带着宁瑶飘向荒岛的方向……
荒岛上生长着许多罕见的鹅耳枥,还有一簇簇紫藤萝。
还好是青天白日,不会渲染诡异的氛围,宁瑶壮着胆子往前走。
拨开参差的灌木丛,她发现一座木屋,院子里圈养着几只溜达鸡,还有一头拉磨的毛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什么人会住在这里?庄园的主人吗?
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宁瑶扭头想要离开,却忽然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惨叫声持续不绝,像是受到了虐待。
宁瑶加快脚步,可为时已晚。木屋的门扇发出“咯吱”一声,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