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絮之连对她最起码的尊重都无。缚有婚约的男子在婚前养了外室,等同于单方面撕毁婚书。
郎既无情,她何必有义。
宁瑶性子虽柔,可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作为父亲,宁伯益何尝不知女儿的委屈,只是十年的精力打了水漂儿,多少有些不甘心。再者,适逢内阁首辅致辞,若是得到镇国公的全力支持,他或许还有当选首辅的胜算,可眼下。。。。。。
宁伯益犯了烟瘾,甩袖回到屋里,叫婢女端上烟杆,倚在罗汉床上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中,他瞧见一只橘黄色的胖猫正蹲在地上舔爪子,登时来了火气:“宁乐,把你的猫抱走!”
宁乐小跑进来,弯腰抱起橘猫,没好气道:“爹爹怎么一惊一乍的?”
宁伯益哼道:“太子即将回京,礼部必然为会太子举办接风宴,到时候,为父能指望你一展才华,在众贵女中脱颖而出吗?”
长女虽与太子有口头婚约,可并未录入宗人府的卷宗,严格来说,婚约是不成立的,再者,两人从未见过面,半点情分都无,等到接风宴,若是连才艺都拿不出来,用什么吸引太子的注意?若是太子不同意,该如何是好?
宁伯益怒从中来,狠狠抽了几口,“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莫名吃了老爹的怒火,宁乐气哼哼地回了膳堂,将橘猫往宁瑶怀里一塞,“都怨你,害我被爹爹训斥。”
宁瑶放下筷箸,笑道:“姐姐在乎吗?”
宁乐眼稍一挑,确实也不那么在乎。从小到大,除了婚事,她没有一点能让父亲看得上眼的。
“诶,阿瑶。”宁乐凑过去,小声商量道,“我最近身子不适,不宜出席宴会。过几日的太子接风宴,你顶替我去可好?”
反正她们容貌相近,只要不多言语,不熟稔的人是不会察觉出端倪的。
宁瑶白她一眼,“那可是欺君之罪,再说,姐姐不想在太子面前露脸吗?”
怎么说也是日后要厮守的人,不该借此机会见上一面,也好心里有个底儿么。
见过太子的人,都道太子姱容修态、洁身自好,姐姐为何总是躲躲闪闪的?
宁瑶心里起疑,再看宁乐时,眼中多了审视。
被盯得不自在,宁乐掐了一下妹妹的脸蛋,“听闻太子医术精湛,比军医还了得。”
想起那男子为伤者处理伤口的情景,雪白锦衣不染半点血污,宁瑶默了默,“好像是吧。”
宁乐下意识捂住腹部,有点心虚。
——
等唐絮之接到宁家退回的婚书时,正是太子回京的前一晚。
这晚大雪纷飞,飞檐上悬挂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在雪地上投下一道道横斜疏影。
被嫡母喊回去时,唐絮之的脑子晕乎乎的。
宁瑶退婚了……因为他养了一个外室。。。。。。
唐絮之跪在中堂内,被镇国公夫妇来回训斥,可腰杆依然笔直。
就因宁瑶曾说过,愿他是暮景残光中的嵯峨,矗立在山涧,不为衰景折腰。
可承诺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小青梅,选择了退婚,任他迷失在风雪中。
长辈的严词还在耳畔,他忽然觉得腻歪,兀自直起膝盖,转身往外走。
镇国公大怒:“你要去哪里?”
唐絮之略一侧眸:“去找宁瑶。”
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
在呼啸的北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