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宁乐一个人来到花园,对着茫茫夜色叹道:“出来吧,我知你在附近。”
很快,黑夜中走出一抹身影,依然挺拔,依然冷峻。
宁乐坐在凉亭中,眼角眉梢蓄着淡漠,可心底还是止不住地乱跳。这些年,她知他一直都在。
起初,她说服自己装傻,是想着让他陪一陪晓野,可感情如丝线,越捋越乱,令她痛苦,“还没打算放弃?”
清越抱臂靠在亭柱上,望着天边的孤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要相看了?”
“嗯,给晓野找个爹。”
清越扯扯嘴角,唇畔掀起自嘲,“也好,晓野需要一个刚正有为的父亲。”
宁乐一愣,没想到他会爽快答应。不过想想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面对漠视,换谁也该湮灭热忱和偏执了。
可清越接下来的话,让宁乐嗤之以鼻。
他说:“这个男人必须能够通过我这一关,否则,我放不下晓野。”
还有你。
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宁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方清越,你哪来的底气啊?”
清越避开她冷冽的目光,“我可以暗中观察。”
“我问的是,你哪来的底气?!”
知道避不开这个问题,清越如实道:“底气便是我是晓野的生父,我希望他能快乐,而不是委曲求全。”
正因经历过人间疾苦,他才懂得一个稚童的成长需要清风和朗月、高山和景行,只有拥有这种情操的人,才会给予晓野绝对的安全感,即便这个人贫困潦倒,也无碍。
而宁乐,棱角还在,难以让人驯服,需要一个成熟温厚的人来包容她的刺和焰,这样他方能放心离去。
可这样的人,提着灯笼难找啊。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宁乐冷哼:“方清越,你比从前更犟了。”
犟到连她的话也无视了。
她心头难受,却还是竖着一身的刺。
清越低头看她,很想抚上她的面颊告诉她,他还想做回那个眼里只有她的木头护卫,希望她不计前嫌接纳他,可这种话也只有在梦里敢想敢说,拿到明面上只怕招来她的厌恶。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我就离你们远远的,绝不打扰,但在此之前,求你让我再陪陪晓野。”
还有你。
他握了握拳头,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让他退离出他们母子的生活,然后独自一人踏上新的路途,从此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清越离开后,宁乐一人独坐凉亭中,多年前的烦闷再次来袭,久久挥之不去。
阮氏提灯走来,摇了摇头,“你还是忘不了他。”
宁乐盯着被夜色笼罩的花墙不讲话,才想起那里还放着一个木匣。
“是他送您的。”
换作从前,阮氏会直接叫人撇掉,可心里终究是有些心疼他的付出,这么多年了,能一如既往的人实在不多。
“陛下早已原谅他了,若你想要跟他续缘,不必经过宫里的同意。”
宁乐闭眼笑笑,“娘对他心软了?”
“他待晓野很好,待你。。。至少这几年是真心的。”
从前也是,只是他迷过路。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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