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总是外出,她来到盛京之后还去尚书府见了黄氏一面的,给黄氏留了个匣子就走了。
黄氏心中不免担忧忐忑,对那个江陵张氏本家与自家女儿长得几乎一样的姑娘也抱着同样关心的心态。
“娘知道她本事大,可这心中总是不安,她一个姑娘家的也没什么人,出门要了一辆马车就带着一个车夫就走了。”她心中坠坠的不安:“寿桦,江铃那丫头这般,当真没事吗?”
姑娘家在外,多些人侍候着总是好的,再说了,张家不缺这点钱,也是不缺人的。
张汐音问道:“她说去哪儿了吗?”
黄氏摇头。
“这个她倒是没提,只说出去,也不说归期。”
江铃要做的事情比他们多,即便她跟他们说过一些要紧的事情,却也只是听她阐述,终究要如何做,江铃是最清楚的。
黄氏问道:“她这般当真没问题吗?”
张汐音安抚道:“娘,没事的,她想要如何便让她如何,若是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也不必多问,只管尽一切办法帮她就成。”
黄氏听得震惊。
这江铃,竟是能让她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重视可见不一般啊。
回到小竹居,段渐离正坐在窗边看书,见她回来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跟母亲说了什么?”
岳母大人虽也是个做生意的人,却也只是个纯做生意的人,政事国事这些她了解不多。
岳父又很有自个儿的想法,他从不怕这种政事国事上的烦恼说与妻子听,只叫她一直都无忧的,不去烦恼与自己事情无关的。
段渐离总觉得这样很好,可他和阿音却不能如此,他们不能如岳父岳母一般。
“……铃儿带着人出城去了。”张汐音说道。
段渐离点头。
“我知道,她还未出城我便接到消息了。”
张汐音靠着他肩膀,说道:“你说,那安无虞跟来了吗?”
烟国的船被挡在海域外,安无虞会不来吗?即便是他想要得到她手中的兵器书,但他的女人和孩子也在大誉。
“来了,他武功高,等闲的人奈何不了他,如今正在来盛京的路上。”
“这么快?”
“嗯,梁景生跟他怕是又做了什么交易。”
夫妻俩有短暂的沉默。
“只需要掌握他的动向便可,他过来,便是送上门来的,还不用去烟国杀他。”张汐音嘴角勾着一丝冷笑。
她是杀过人的,再杀几个都不怕。
段渐离伸手抚上她的眼尾,言语中便有几分叹息。
他的阿音虽不是别人家无忧无虑的女子,可到底跟着他之后,接触的太多太多这样生生死死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便是没有你,我的日子只怕也是这般走的。”张汐音抓着他的手,手指指尖摩擦勾缠。
她本就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从一开始便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命格,她认命,也不认命。
而且,能活着自然是比死了要强。
段渐离笑了起来,主动握着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睡吧,明早还要去华光寺呢。”他笑道,抱她往卧榻去。
——
翌日,下人们早早把马车备好。
九月份的盛京依旧炎热,马车里放了一盆冰。
冰上摆着一张四腿矮几,矮几上则是酸甜爽口的冰饮子。
香叶刮着冰渣子与酸奶果肉搅拌之后,放在段淑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