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总是重复这句,她五岁了,声音嫩嫩的。教了她几个月还是只会说这一句。
那个女人夺过了刀子,陆陆有些慌张,徐敏是女子泰拳省冠军,刚进公安局的时候就期待这样的机会,在局长面前撒娇了N多次终究如愿。
搏斗,撕咬,翻滚,陆陆全身是血,最后一瞬间向瞳灵使了眼色。瞳灵瘦弱的胳膊攀上了树,象个小猴子,人本来就是猴子变的,所以人和猴子很相似,比如公猴子喜欢女猴子的屁股。
俯视,哭泣,不成声。
陆陆死了,被徐敏抓住了粗壮的要害部位,用力一扯,疼的晕过去,刀子随便捅了,捅入心脏。做梦也没想到栽在女人手里,人就是这样,喜欢什么东西,就被什么东西害。
“爸爸。”瞳灵看着那个女人杀了陆陆,在树上摇晃着叶子。
徐敏奄奄一息,打了一个电话,全身流血,陆陆是强壮的,刀子是锐利的,徐敏太想立功。
两具尸体被抬下去的时候,天已返亮,启明星眨眨眼睛,瞳灵的头痛,要裂开,伤心为了失去的眼睛,伤心为了死去的人,她以为陆陆是爸爸,其实陆陆只是主人,失去主人的妖怪,仍然是妖怪。
长了一只眼睛,在茂密的头发中,在后脑勺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受害人家属再伤心,失去的亲人不复重来,获得的安慰渐渐忘却,谁离开了谁,一样的继续生活,偶尔想起,一阵伤心。
而瞳灵,一百零一岁的妖精,无聊的在山上找着腐烂的动物尸体食用,精华是眼睛,三只眼睛可以看到背后的危险,身手敏捷,偶尔也吃旅行的人剩下的点心,大家都喜欢旅游,可以忘却忧愁,旅行结束后仍然是忧愁。
陆陆是谁,瞳灵认为是爸爸,爸爸死了,从树上下来,山洞是山洞,仍然可以住。
封绿芽是个狂热登山爱好者,他相信有野人在山中存在,公司的事情有人处理,ISO9000,企业管理程序化,没有了这个总经理,仍然可以照常进行。
“我要去爬山,公司的事情你办。”封绿芽对秘书王乐道。
“我不管嘛,又交给人家,你每次都这样,上次去西藏简直把我害死了,文件堆成山了。”王乐有些不满。
“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蓝莓味道的小雨衣。”封绿芽拍了拍王乐的屁股,心里后悔没有在出发之前搞一下。却只能收好东西准备出发,飞机不等人,而野人,真的有人目睹,冒险,是每个男人的追求。
王乐是个男人。
在飞机上,封绿芽作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捉了野人,然后巡回展览,野人的毛发茂盛,说话含糊,下身盛开一朵桃红色的莲花。
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野人喜欢野人,关别人屁事,只关自己屁事。
“先生,您要山上,请先购买两元门票。”农民甲对封绿芽道。
“这是野山干什么给你钱?”封绿芽小气,有钱人大多小气。
“政府把这快地划给我了,不通过我这块地你休想山上。”农民甲动了怒气。
“一块行不?”
“好把,山上有野人,小心点。”农民甲似乎也懂得炒作,神秘的笑着。
从来没有人见过野人,除了一个夜归的旅人,瞳灵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旅人疯了似的逃跑,野人啊。从此这成了一道招牌菜。
没有翅膀飞翔,比天使的姿势更接近天堂。
野人,我来了,封绿芽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最新武器,一按,网就撒出去,别说野人了,妖精也逃不掉。
我逃不掉,是因为我不想逃。
(五)
封绿芽睡在帐篷里,他从小就喜欢帐篷,一直喜欢到了三十岁。
帐篷象个小世界。
忍不住把头伸出去,看满天繁星,远处,狗吠声入耳。下雨了?封绿芽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解,仰面朝天。
雨下了一会就停了,短短数秒。空气清新,初夏的山中夜晚如此静谧,野人想必也睡了。封绿芽渐渐入梦乡。
瞳灵在树上笑,声音象猫头鹰,雨是她制造的,她尿尿了,那人还以为是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