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随听着梁枝口中的话语,以为运气口中的家人就是沈砚,心里妒火中烧,手背青筋暴起的厉害,抿唇时后槽牙都咬紧。
至于梁枝口中的话,他当然不肯了。
他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不就是盼着梁枝,能安安分分在他身边吗,怎么可能舍得,放梁枝离开。
燕随压下心里的气怒,冷咳了一声,才终于启唇开口。
沉声回了梁枝的话道:“只这一条,不行。”
梁枝早就清楚他根本不会答应,却还是在得到他否定答案的那瞬,心底难忍失望,那份失望,也从她眼底透出。
燕随瞧得出她眼底的失望之色,强压着怒火,忍着没发火动怒,只抬手,动作温柔的抚过她眉眼,想拭去她眼底那抹失望。
低声在她跟前道:
“梁枝,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从前的夫君,你从前的孩子,都只是从前了,也只能活在从前,我不希望,你心里,总想着他们,而看不到你我。
来日还长,你总会忘了的,也总会不再惦记从前的,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你忘记,等着你放下……”
梁枝听着他在自己耳畔跟前的低言温语,眼里的恨意却愈加浓重。
她猛地伸手将他从自己身前推远,眼神冰冷含恨,像是一道道冰锥一样刺向燕随。
脱口道:
“你要我不要惦记从前?呵,你自己呢?你为什么看上我,你为什么逼我伺候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说到底,你不就是因为,我像你从前那位,求而不得的旧情人吗?你心心念念着你少时情人,拿我做替身,怎么有脸,要我不再惦念从前啊!”
梁枝说到此处,仍觉不够,咬牙怒视着他,突地笑了声,自嘲道:
“罢了,我何必与你说这些呢,你心心念念你的旧情人,为此不惜寻了我这个替身在跟前,我也有我依依不舍的从前,有我珍而重之的过往。”
其实梁枝,从未在燕随之前,喜欢过任何人,甚至于,她的结发夫君沈砚,她也没有动过心。
这些年来,从少女天真烂漫年岁,到深闺悲苦妇人。
梁枝,只对从前的,那个披着温雅郎君皮相的燕随,动过心。
那是短暂的心心念念,却也是梁枝,漫长年岁里,仅有的心动。
可是这一刻,她心里的那股倔强,那股不甘,却驱使着她说出了这样似是而非的话语。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燕随只是将她当真替身,当做玩意,而她却曾经蠢的动了真心。
所以她故意说这样的话,故意让燕随以为,她也一直喜欢从前的人。
或许是她的夫君,或许也是她年少时喜欢,却未能如愿嫁了的青梅竹马。
总之,就是想让燕随以为,她喜欢的人,在她的从前,在她的过往,绝不会是燕随。
梁枝心里傲气太重,燕随拿她当替身,把她看做旁人的影子。
梁枝便要他知道,她心里,也喜欢着别人。
温软良善的女子,于情爱之上,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燕随伤她多少,她便是咬着牙,泣着血,也要一下一下,如数奉还的,一一报复给燕随。
梁枝话音入耳,燕随只以为,她是牵挂她从前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