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觉得这是自己职业生涯里最危险的一天;她当个夜店的前台妹妹强颜欢笑,期间被无数次揩过猪油,火星上的一天即将落幕,晚上换班的同事快要来了,她洗掉脸上驳杂的妆容,素颜出镜了一会。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大汉忽然嚷嚷起来,缘由是他们叫了整块蟠龙套,要包个房间,结果在得知最好的一个房间就被霸占了一年之久,汉子们如热锅上的火蚁。
“客人您好,按照规定这位匿名包下包间的先生付费使用的程序都是合理合规的……”老板带着安吉拉赶紧过去劝,一抬头就被一个男人的口水扑了满脸。
“一家夜店给我装什么装?!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的来头,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啊,再不把那包厢腾出来,我要把你们全部揪光了丢到外面大街上去游行示众!”
老板擦着脑门上的汗,赔笑脸都快赔烂了,安吉拉也撑着脸帮子。
“那里面的人什么来头,连我们的通讯都敢不听?”为首的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文彬彬气质的男子挑了挑眉。
棕褐色的胡须像杨树根一样盘绕在薄唇上,戴着挂式的眼镜,活像生活考究的老贵族;安吉拉在一边偷偷地看着他,心里暗自打量着此人的身份:
“咱们就做服务行业的,客人是天是地,我们看他那样子挺俊帅一男的,金发碧眼,打扮也看起来像个阔绰的出手的少爷,这种人我们哪敢打听他啊。”
不过安吉拉回忆起来也觉得奇怪,那个男的自从在这里包了间后,点过的公主小姐并不多,一水儿水手服妹妹进去,出来以后多半看起来神神癫癫的,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一般;她心想也许是里面比较开放,不过管他呢,钱到手就行了。
为首的男子沉思片刻:“有几分道理。”
“那可不,这位大爷您……”
老板满怀期待地看向他们,希望他们知难而退,不要和里面的人争个鱼死网破。
下一秒为首的那个男的站起来,喝了杯酒,把杯子摔在地上朝着身后的几十个人打了个响指,“走啊弟兄们,进去闹一闹!看里面的小龟孙出不出来!”
一群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拿着酒瓶底子和砖头就往上面冲,店里自备的保安也拦不住他们,站在那里防守的阵型瞬间被他们冲乱,一时间咆哮尖叫声不绝于耳。
忽然一个保安触碰到了一个汉子外套和裤带之间冰冷坚硬的金属物;然后他在看向这些人的时候,虽然行动上流里流气的,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小混混的吊儿郎当,而是饱经训练的冷厉肃杀。
保安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往回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开通往上层的楼梯。
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果然看见有一队士兵团团把守住了楼梯和走廊,不让夜店里的其他人打扰那个神秘的包间。
走廊里还算暖和,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非常地摊货的的壁画,壁画的内容非常之露骨放狼,放眼望去全是衣衫不整加红颜白肉,脚下的地毯倒是很软,四处飘荡着劣质薰衣草精油的驳乱香水味。
一个汉子……哦不一个士兵,率先走到那门口,深吸一口气掏出消音枪,一发轰掉门锁,然后其他人一拥而入。
一个小士兵太过于紧张,不小心说出了警察的台词:“不许动!否则击毙你了!”然而滑稽的话出现在严肃的场合,没人笑得出来,大家都端着枪,屏息静气地凝视着沙发上的男人,他竟然还在不紧不慢地喝酒。
等到灯打开,大家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时,却都有点傻眼:因为坐在那里左拥右抱的人居然是杰里迈亚·摩根索;他们回头看向身后带头的男子——也就是乔装打扮的威廉,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杰里迈亚震惊地看着他们,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夜店里会出现一批拿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