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抽起来的感觉怪怪的。”楚斩雨迷醉般地吐了口气,“比薄荷烟还凉。”
“里面加了点好东西。”杰里迈亚甩着手抖落烟灰,“怎么样,还不错吧?”
“确实。”闭上眼睛,他全身的肌肉绷着的一股劲,好像都跟着这口烟雾一起出去了,眼神变得迷离而扑朔,好像海上起了雾,遥远得看不清,“加了什么?”
“helmatiflora,老兵油子的最爱。”杰里迈亚笑道:“我母亲是个法国人,法国人对美丽女人有种无法克制的渴望。”
“你是在为自己博爱的行为找血缘上的传承吗?”楚斩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术过后的疼痛似乎被缓解了些。
“可能吧。”杰里迈亚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您知道您在集兵部的外号吗?”
“说。”
“他们就这么叫你,叫您‘海尔马蒂芙萝’。”
“哦?是吗?为什么呢?”
“私下聊天的时候,有不少人说您是个披着男性皮囊的女人。”
“我认为以貌取人局限。”楚斩雨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有机会的话,劳烦你请他们来统战部体验一下我的审讯技巧,到那时他们就会更了解我。”
“您还会审讯?”
“怎么?你想听我的审讯经验?”
“就当陪您聊天,舒缓一下您的压力,也算是为我之前屡屡冒犯道个歉。”
楚斩雨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两天应该听过安东尼·布兰度的事了,我就讲讲关于他的事情。”
“当年距离他被枪决还有五个月时间,但是军委要求从他口里审问出足够多的机密信息,不过这家伙非常倔强,吐真剂,致幻剂,甚至毒品都招呼上了,可谓用了十八般手段,也没能让他说一句话。”
“我当时想到了苏联着名的睡眠剥夺实验,不过怕人道主义组织来碍事,我背着军委,仿照做了一个一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密室,充足的食物和水,加入大量兴奋剂的神经气体,能够维持他的生理机能,也能让他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状态,永远睡不着。”
“人太久不睡,会说胡话吧?”
“审讯的人都知道,宁可他疯了胡言乱语,也好过他一言不发;在第四天的时候他开始出现有妄想、幻觉,非常焦虑,然后我会在屏幕上用字幕问他问题,让他回答,说只要他回答,就放他自由。”
“在第九天的时候他已经疯了,不断在密室内来回奔跑,发出像老鼠一样的尖叫,用鸡骨头把自己的脸撕碎。”楚斩雨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已经在这三天里,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情报。”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在十几天的时候,里面开始变得非常安静,根据氧容量机的读数,他应该在做非常剧烈的运动,但是一声不发。”楚斩雨笑着把烟抖灭:“我想起来那个实验的结尾,于是我让操作人员把房间内的神经气体关掉,换上新鲜空气。”
杰里迈亚惊讶于楚斩雨闲适自然的调笑态度,语气十分轻松,像在聊不错的天气。
“里面立刻响起了尖锐的哭声,他们都说比撒旦的笑声还要可怕,不过在我听来简直宛如天籁,我当时迫不及待地进去看,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美丽景象。”
楚斩雨眯着眼睛微笑,回味着当时的场景:“那家伙开膛破肚,输水的口子被他抠下来了,水流满整个房间,形成一个可观的血池,他腐烂的胸肌和大腿肌在我脚下咯吱作响,我这辈子很少这么开心过;我赶紧叫了摄影的人过来,拍一张照片给我。”
“只是可惜了。”楚斩雨有些遗憾,慢慢地说:“我还以为他能多坚持一会。”
话未说完,楚斩雨看见杰里迈亚按着帽子,礼貌地后退了一步。
“我是认为您抽烟的样子非常英俊的,说真的,您应该重新培养抽香烟的习惯,那水果烟有什么好抽。”杰里迈亚见好就收,拿了一包烟夹给他,“您要是觉得这包烟还不错,就送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