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修罗的名声,耸人听闻,哪有人敢触他一丝霉头。
他这身红袍官服,似乎更鲜艳了,身后堆叠如山灵牌,脚下踩着白骨,身上浸染鲜血。
游澜京出了神,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触及自己的雪白领口时,又住了手。
昨夜,松子百合燃烧得噼里啪啦。
帏帐中,一角帐带,被她纤细的腕子紧紧扯住,摇摇晃晃,掌心,渗出了薄薄一层汗,险些都握不住。
拔步床紧挨着一壁檀木嵌架,上头一只钧窑的钧红釉彩瓶,震得瓶底不稳,晃了许久,最终,左右旋了一下,“咣当”坠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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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响,游澜京咬紧了牙关,一声闷哼。
少女羞红了脸,别过脸,这个人,很喜欢喘,倒不是因为累,而是意动神摇至极。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没入白绵绵芦絮的火星子,肆意燃烧,又像石头“咚”地坠入深湖,让人一沉到底。
“真想跟公主永远都这样。”
“首辅,你该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仅仅用手指抹了一下他嘴角的糖渍,便招来如此祸事。
游澜京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与她道别之后,等玉察回了公主府,一松开钗饰,转过身,差点叫出声。
“公主厌弃微臣了。”他的呼吸,似是在极力地克制忍耐。
“很遭罪。”玉察将脸的一侧埋在枕边,小声说。
他眼眸中似有迷惑不解,思索了一下。
“那好吧。”
游澜京握住她的手腕,牵引着,一路向下。
“你做什么呀。”
玉察起先一怔,蓦然间明白了,一咬牙,心想他无耻至极,可是,这总比遭罪要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仍是不肯松的模样,玉察却手腕酸软,累得不想动弹,她转过身子,不妨对上他幽深的凤眸。
“可是,微臣还没好呢。”
又是重重的一沉,玉察眼角有泪花溢出。
少女殷红的嘴唇,报复似的,狠狠咬上了他的脖颈。
……
游澜京恍恍惚惚,全然未置理朝堂上的纠纷。
直到工部侍郎一脸殷切,不停地唤他:“首辅,首辅?”
他终于神色一正,长身玉立,从容不迫地说道。
“微臣以为,此事与公主无关,一切,都是那名外室的错。”
群臣纷纷侧目,一向爱搅浑水,邪恶混乱的首辅大人,破天荒地说了一句人话?
工部侍郎立刻恢复了胆气,对游澜京的钦佩之情越发浓烈,不愧是首辅,一针见血,切中了利害关系,不错,这事要拿公主开刀,陛下必定会震怒。
但若是揪出那名外室,根据律令,将其重惩不贷,哪怕关进小兰寺,由首辅狠狠折磨一番,也是没有半点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