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雪衣,站在她身前,挡住了灯火,游澜京的眼眸,沉静如水。
他轻轻开口
“微臣……愿为公主改变。”
改变?玉察险些被茶水呛到,她放下茶盏,胸膛不顺,咳嗽了好几声,薄薄的脸皮也涨红了。
“首辅,你没生病吧。”她用手背贴在游澜京的额头上。
“你不必哄我。”玉察一点儿也不信他的话。
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子上的冰种翡翠,贴在她肌肤上,凉凉的。
“嫉妒是恶念,从此,微臣可以容下李游,再也不嫉恨旁人。”游澜京慢慢说着,一双眼眸,不含笑意,认真极了地看着少女。
玉察微微一怔,叹了口气:“首辅,你何至于此……”
根本就不是李游的关系,他为什么总是不明白这一点呢。
游澜京倏然将她的手腕一拉,玉察一抬眼,那张俊丽的脸闯入眼帘,他眉心点了一个小红钿,艳丽动人,高挺的鼻梁,游澜京的唇瓣近在咫尺,未施胭脂,已经这样红了。
清甜的热气,呼吸之间,玉察的耳根子拉起火烧云,她紧张得睫毛一颤不颤。
有汗珠,顺着脊背流淌下来了。
“李游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甚至可以将驸马之位让给他,没名没分也行。”
名分都是世俗强加,他心中只想要一个人。
这吻将落未落,玉察紧张地别过脸,他的嘴唇落在了少女的耳畔,气息拂过少女的耳根,痒痒的,又热,玉察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
他的目光留恋地逡巡,从玉察的头顶到耳根,多想……亲一亲那颗圆润小巧的耳珠,多想现在就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却强忍住恶人本性,游澜京深知自己必须克制。
否则,今日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没有人愿做一个悍妒之夫,我也可以有容人之量。”
他一面说,一面手不自觉地移在了少女的腰身,比蝴蝶展翅还轻,不让她发现,手,竟然微微颤抖,雪衣下,他深知已经无法克制。
可他……仍然一字又一字,在玉察的耳畔吐露这番话。
“我从此不求名分,只做公主的外室,陪在你身边,哪怕平日跟你出双入对的是李游,我也不在乎,只要一个月里,你能有两三个晚上……来我这里。”
这么一个雪衣大美人,惹人垂怜地恳求她,他竟然是一副认真模样,并不是开玩笑,游澜京生平最恨卑贱罪籍,最恨李游,咬牙泣血,才做出了这番让步。
雪衣美人眼尾已经沾染了情动的绯红,喘息也急促起来,那只手却分寸不前,在等待她的反应。
做她的外室?玉察被这番话惊讶得久久回不过神,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她并不是因为李游,那晚才与他诀别。
真是烈女怕缠郎,她怕了他了。
“好了好了,首辅,我明白了,你快回去吧,千万不要让德王叔父发现了。”
玉察心想,对付此人,硬来不行,还得敷衍。
这身雪衣,不知何时,环上了她的腰身,雪白颜色蔓延了红,最是人间一抹娇艳动人。
“公主,若是你娶了李游做驸马,他们蜀溪李家,最是冥顽不灵,一定会逼你生许多子嗣,不像微臣,心疼公主身子娇弱,舍不得让公主受疼,若是没有子嗣便最好了,也不会分走你的心。”
他说的话简直离经叛道,玉察直接别过脸去,两只手扶在椅背,却不防温暖的身躯贴过来。
这时,门外有人影闪烁,脚步声纷沓而至。
老太监扣了扣门,问道:“公主,您可在里面?”
玉察的手抓紧了椅子上的镂空雕花。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太监的声音透进来。
“那名姑娘还未找着呢,德王殿下让我给您传句话,他府里逃了一只小混账,若是您见着了,请毫不留情地赏他两巴掌。”
雪衣美人望向她的眼眸带了笑意,看来,德王是发现了,只不过不愿将场面弄得十分难堪。
对这个义子,德王是从寄予厚望到怒其不争,他不懂,原本在剑道上有大好天赋的一个人,为何拒绝圣灯宫的大机缘,与那位山上仙子双修,是多少天才梦寐以求的事,那位仙子一心只有这个义子,偏生这个兔崽子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