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勒马湛渊便急不可耐地从马上翻身而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住,扑到那人身边一看,见果真是段干卓。只见他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地伏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湛渊一颗心半落了地但又心疼不已,轻唤了几声见他不应,小心翼翼地把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段干卓这一觉睡得久,整整两日才醒过来,再睁眼时有些发懵,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更辩不明前世今生。
湛渊双目熬的通红,身上还着那日去军营穿的盔甲,也没来得及解,见他醒来不由得咧着嘴痴痴地笑,双目移不动,“你醒了。我……”
段干卓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几日没盥洗了?怎么脏成这样?跟泥猴子似的,脏死了。快去洗洗。”
湛渊这才记起,忙解甲,又命人端来脸盆手巾简单净手洗面,换了身干净的常服。
段干卓这才看他顺眼了,笑道:“过来,我头疼,给我按按。”
湛渊听话地过去,把他脑袋抱到了自己膝上。“阿卓……”
湛渊垂首看着他欲言又止。
“嗯?”段干卓舒服地眯起双眼。
“你……身子还难受吗?”湛渊小心试探道,“你怎么突然跑了?知不知道自己跑出多远去?可叫我好找。”
“嗯。好多了。”段干卓半睁开眸,“还怪我呢?谁叫你在军营里关个疯子的?他跟条疯狗似的突然窜出来,吓得我摔了一跤也在头上磕了个大包。我就赶紧跑了……后来跑着跑着就迷路了,找不到咱家了……还好你找到我了,不然我起码得找个一年半年的才能找到家。”
“哪里磕到了?”湛渊一听心急,抱着他的脑袋开始扒拉。
段干卓被他摸得咯咯地笑,“早就消下去。哎,对了,那个疯子是谁啊,为什么要关着他?”
湛渊住了手,心砰砰地跳动。他本以为他已经记起了那些往事,难不成……苍天怜悯他,没有叫他记起来?
“阿卓,你……你……那个疯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嗯?”段干卓皱眉看他,“他嚷嚷着要杀人,还要叫我杀人,疯言疯语的乱说些人听不懂的话,我没仔细听。”
湛渊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放下,心中的欢喜无以复加,扑上去死死搂住了他,兴奋得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那人得了疯病,我怕他伤人才叫人把他关起来的,不用管他。你这两日总也不醒可吓死我了,一定是受了惊吓才嗜睡的,醒过来就好了……你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嗯。”段干卓点点头,“要不……你把那疯子送来我这吧,我给他治治,说不定能治好呢。”
湛渊松开他,眼神有些飘忽,“那疯子爱咬人,我怕他伤着你。你放心,我派了别的大夫给他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