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裨将疼得弓了腰,“属下……属下也带人去看过,那处顶多容一人侧身通过,大队人马根本不可能……”
辰司杀咬牙,“快带我去!”
“是!”
待到了那处,辰司杀看着到处都是大军行过留下的痕迹,仰头闭了眼,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突了出来。
“大将军,怎会?属下看时这里明明不通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洪流冲开了?大将军,属下不敢说谎……”那裨将慌里慌张跪倒在地,汗顺着脖颈往下滴。
辰司杀此时已明白过来,自己派去他那方的人只怕早就被发现了,湛渊反利用他们迷惑了自己,让自己以为湛渊这一个月没有动作。真实情况是湛渊只留了少数人在这里唬自己,大队人马早就由这条路杀赴济阳了。
随行的人也都料不到此,方才的喜悦都不见了,人人噤若寒蝉,心里想,大阮王朝是铁定保不住了,说不定湛渊已经进了济阳城拿了小皇帝了。只是不知他们的小命又将何处何从?又都禁不住瞧着辰司杀。本来他们的命是攥在湛渊手心里的,现在湛渊倒似乎放了他们条生路,只要这平戎大将军别傻的以软碰硬再去追那湛渊……
辰司杀鼻翼大张着狠狠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睁眼沙哑道:“往济阳城追!”
众人的心直直跌到了低谷。
一人心中极为不愿,又作献计状道:“大将军,我们现在追过去怕也已经晚了,就算追到了也难以阻挡他们。不如找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日后再做图谋……”
话还未尽,辰司杀红着眼逼近了他,咬牙切齿道:“扰乱军心者,杀!”
那人也吓得跪倒在地,一抬头,见寒光一闪。
辰司杀拾起了那人的头抛与众人,“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说罢,翻身上马,厉喝一声“驾!”长驱而去。
“还有多久到济阳?”湛渊斜卧车撵上,撩起窗帘对外懒洋洋道。
祁明骑马行在他车撵旁,勒了勒马缰绳,“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我们顶多还有一个时辰……属下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何不先解决了辰司杀以绝后患?济阳城反正又跑不了。”
湛渊笑了,“到时候皇帝都降了,还有他不降的份儿吗?”
刘贵插嘴道:“就是,大将军这招真绝了!”
祁明还是皱眉思量道:“可若他找个地方盘踞下去,我们就留下了祸患。何况那辰司杀还重伤了你,这个仇不能不报。”
湛渊不语,略一低头喝了刘贵送到嘴边的药,咂咂嘴里的苦味才道:“你刚称呼我为什么?”
祁明一愣,忙道:“大将军,是属下失仪了。”
当初这祁明带着湛渊投奔到了元守怀处,明面上以他为领的诛驭门是为元守怀所用,实则却是与湛渊谋划,故那时他仗着诛驭门能与湛渊平起平坐。可自打元守怀被废、战事愈演愈炽以来,湛渊暗地里没少拿诛驭门开刀,祁明几个老部下都被湛渊不动声色的使计赶了。祁明自然察觉,只是湛渊倒给诛驭门的那些人留了活路,并未赶尽杀绝,再加上自己也起了隐退之心,便不与他计较。想着只等看他坐了皇位,自己心愿达成,便也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