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毅两只眼睛始终注视着母亲和韩占魁两人,他心切父仇,更关切母亲的安危,
两人打到急处,他一颗心就好像塞在喉咙口,连大气都透不出来,同时,他也在琢磨,
娘这招“怒龙盘空”如果改为重阳真人留在壁上的第七式,在凌空发剑之时,身向左旋,
剑势下沉,就可刺中韩占魁的右腰“笑腰穴”。但是如果改用第九招,剑尖再上挑半寸,
同样可以刺空韩占魁的咽喉。他默默地看着,也默默地想着。重阳真人九式飞跃刺击的
壁画,一幅接一幅地从他心头流过,觉得如果自己出手,大概只要五招,就可置韩占魁
于死地。但母亲偏偏不许自己出手,这是她老人家二十年前立下的重誓,要手刃姓韩的
老贼,替爹报仇……就在他瞪着双目,陷入沉思之际,蓦地一声凄厉惨嗥,传入耳际!
凌君毅蓦地一惊,急急回头看去,只见太上一剑劈死红衣番僧,以剑支地,一张脸惨白
得怕人!不,太上身子摇晃,一下就摔倒地上。凌君毅急忙一跃而起,朝太上身边掠去。
荣敬宗也跟着掠了过来,目光一注,皱皱眉,低声道:“二姑娘好像伤得不轻!”
凌君毅道:“老伯可曾看出太上伤在何处?”
荣敬宗道:“巴图这番狗,学的是瑜珈门武功,二姑娘极可能中了他‘大手印’。”
凌君毅急忙扶起太上,左手按在背后“灵台穴”上,缓缓把真气度去。太上一身修
为,何等深厚,只要有外来的真气,催动了她本身气机。昏迷过去的人,立时清醒过来,
渐渐睁开双目,看到替自己度入真气的是凌君毅,似是极为感动,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
“孩子,是你。”
凌君毅道:“太上不可说话……”
太上道:“孩子,不用输气了,快放开手,我还支持得住。”凌君毅道:“太上伤
势虽然不轻,但以你老人家的修为,只要引气归窍,引血归宫,经过一段时间的运功调
息,即可很快复原。”
太上道:“你说的,老身自然知道,但老身被贼秃两记‘大手印’,都击中要害,
已经不中用了,你不用再替老身多耗气力,快快住手,趁老身伤势还未完全恶化之前,
我有话和你说。”
凌君毅并未立即放手,说道:“太上难道不想治疗了么?”
太上惨然笑道:“孩子,不用说了,我两处内脏已被震碎,纵有仙丹,也医治不好
了。目前只是仗着我多年修练,元气未尽,还能苟延些时,你纵然度入真气,也无济于
事。老身在未死之前,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为时无多,你快坐下来。”荣敬宗看出太
上脸色不对,忙道:“凌公子,二姑娘既然这么说了,你就不用再输气了。”
凌君毅道:“太上……”左掌缓缓收回。
太上功力深厚,凌君毅虽然收回手去;但对她似无多大影响,面容凄然,截着凌君
毅的话头,道:“孩子,不要再叫我太上了,我是你姨妈,你就叫我一声姨妈吧。”
凌君毅只觉这位逞强了一世的女人,此时竞变得十分脆弱,她虽然心狠手辣,为了
除去自己一人,不惜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