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还是他曾经娶得那个女人吗?
好似风一吹就要倒的瘦弱身体,两边脸颊凹陷,眼神淡漠无神,整个人跟个将死之人差不多。
姚启苍心底顿觉有些晦气,眼神微暗,好在他很快掩饰了过去。
脸上佯装起一抹笑,“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姚夫人懒得与他虚与逶迤,轻淡的声调,没什么起伏,“好些了。”
姚启苍见状,也懒得跟她多废唇舌,“夫人,咱们如今到了京城,不比在南岭或是昆州,这京城繁华之地,为夫也与往日不同了。你身为我的夫人,这日后也得多跟其他朝臣命官的夫人们来往走动才是啊。”
姚夫人静静地看他一眼,这一眼,看得姚启苍心底微颤了一下。
“夫人为何这般看着为夫?”
姚夫人浅浅地勾了勾唇,“老爷,妾身身体不适,恐不便再出门走动。这些事,你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胡说!”姚启苍冷斥一声,脸有怒色:“你才是姚夫人,这些都是你应做之事,岂可推脱!”
他这人最好脸面,哪怕纳了再多的妾室,但正妻也只有一个。
他断不会休妻,所以有些事,只能是“姚夫人”才能做的。
可别小瞧了那些朝廷官员的夫人们之间的走动,往往是最能打探出各种消息的。何况,谁参加那样的聚会会带着一个妾室出门?岂不是徒惹别人笑话他?
姚夫人知道姚启苍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从前,她还可以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忍着他,迁就他。
可如今,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念,那些内宅妇人间的眉眼官司,她也懒得去应付了。
“老爷,并非妾身推脱,只是妾身这幅尊容,如若出去示人,恐怕丢的还是老爷的颜面。倒不如老爷给妾身一封休书,妾身自愿离府。到那时,老爷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姚启苍猛地一拍桌子,气得站起身,“你,你竟敢妄想让我休妻,你是存心让天下人笑话我姚启苍是个负心薄幸之人吗?!我告诉你,你休想!也别拿你那身体作借口,从今日起,我让大夫每日来府里给你诊治,也会让厨房天天给你炖滋补的汤药,直到你身体好转起来为止。你若敢不从,我有的是其他法子治你!”
说完这番冷厉又威胁的话,姚启苍一甩衣袖,怒气腾腾地离去。
他一走,刘婆婆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姚夫人,心疼地劝道:“夫人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让老爷休妻,不是称了那几个狐媚子的心意吗?既然老爷不愿休妻,还想带你出去跟其他官夫人们走动,那说明老爷心底还是有你的,你何必违逆他呢?”
姚夫人轻缓地勾了勾唇,淡漠的眼角充满了讥讽,“你以为他是为何不愿休妻?”
夫妻这么多年,姚启苍是什么样的男人,她再清楚不过。
他才不是为了什么夫妻情份,他只是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脸面。
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升官发财,她不拦着,可他偏要拖着自己一起,这让姚夫人十分反感,她很想让姚启苍写一纸休书,放自己自由离去。
可这一切,也都是她的妄想罢了。
她太了解他了,他不会这样做的。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她还是想试一试,哪怕拼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另一边。
姚启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后,走到院中,他突然脚步一顿。
他也知道,姚夫人如今这样,都是因为姚玉儿失踪了所致。他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那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