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眸光轻抬,看了一眼卫黎。
这位传言中能征善战的南疆二皇子,他看起来十分年轻,约莫二十多岁。长得十分高大健硕,那张脸,犹如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眉色深浓,一双墨眸幽深冷厉,薄唇抿成一线,坚毅的下巴给人一种高冷凌厉的气势,让人有些畏惧。
谢薇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她把刚才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可是,不管是为了揽月公主的名誉,还是林麒云,她都不想说。
这件事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但卫黎的意思,显然是让她当众说出实情。
她心里有些疑惑,揽月公主不是他的妹妹吗?难道他不在意揽月公主的声誉,也不在乎南疆的脸面?
谢薇一直没有说话,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她。
太后脸色微沉,轻柔的嗓音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威压感:“二皇子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谢薇知道躲不过,只得道:“回禀太后、二皇子。民女不回答,只是在回想当时的情形。
当时……屋内昏暗,民女并未发现约我的人,我正准备回去,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叫声。我心有疑惑,便进来看了看。只是屋内十分昏暗,民女并未看清楚什么。
后来只见揽月公主朝民女扑过来,大概是受惊过度,立刻晕了过去。这时,林将军朝民女袭击过来,民女怀里抱着揽月公主,又打不过林将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公子犹如天神降临,突然出现在林将军的身后。我来不及多想,便大喊一声,让曹公子帮忙制止林将军!
在这,民女要万分感谢曹公子,多亏了他,民女和揽月公主才能得救。也是他,阻止了林将军,一直到这位秦将军赶过来后,才制住了林将军。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谢薇说完后,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嘴吐血沫的曹良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只是一笑,嘴角又扯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到了曹良身上。
太后温声问道:“阿良,她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曹良一只手捂着扯痛的嘴角,不住地点头道:“对对对!谢姑娘说的全都是真的,就是这样!”
皇上看着他,忽然问一句:“曹良,你为何在此处?”
“……”曹良一瞬间傻了,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做坏事,才故意提前在这里埋伏的吧?
他的目光乱瞟,一脸心虚。在朝臣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亲爹。
曹东运此刻的内心,恨不得没生下这个儿子!
知子莫若父。
看他那一脸心虚的样子,他就知道曹良今晚又闯了大祸。
但是,儿子的祸已经闯了,显然他现在没主意了,当爹的只能给他想法子找补。
曹东运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此事都怪老臣。今日宫宴,老臣偶感身体不适,又恐扫了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兴,便没有声张,只让犬子去这华阳宫附近的百草园替老臣采一些草药服用。想必是犬子在附近听到了异声,这才赶了过来,适才救下揽月公主和这位姑娘。”
皇上听言,看了一眼曹东运,又看向曹良:“果真如此?”
曹良忙不迭地点头,慌慌张张地道:“回禀陛下,确实如此。我爹他,他肚子疼……他让我过来采药,对,采药!我我我……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里面有声音,我就进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就看到刚才谢姑娘说的那样,那个什么将军在打她。我当时吓坏了,不过,好歹我也是堂堂男子汉,岂能让两个姑娘被受欺负?我就上前抱住他,我这样……”
“好了,不必再说了。”皇上出声打断他。
曹东运父子俩的话,都有漏洞,尤其是曹良的话,根本不可全信。
不过,很显然,此时不宜深究下去。
皇帝沉吟片刻,一脸冷沉地道:“今夜之事,事关南疆公主与我大虞将军的声誉,兹事体大。传朕令下,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定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在场所有涉及人员,全部先押入大理寺大牢,待此案审查结束,再作定断!”
“是!”
皇帝一声令下,没人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