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瞬间裂了。
然而,就在轻度洁癖患者秦无味处于要不要摸摸自己的脸确认油腻情况、一边对弟弟的描述感到羞耻不敢置信一边又怕真的摸到一手油把自己给恶心到的纠结中时,弟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哥你忘了你那个冷
白皮,从来不出油的。头发胡子什么的也是我忽悠你的……不过眼睛红是真的。”
秦无垢从床上爬起来,懒懒散散地走到钢化玻璃前,认真对兄长道,“你睡会儿吧,我来守着。”
秦无味:“……”
沉默片刻,秦无味再次强调,“我不累,也不是在守夜。现在都不是晚上。我只是生物钟……”
“你生物钟可以连续三天、整整72小时不眠不休的吗?”秦无垢用指节敲敲钢化玻璃,钢化玻璃发出低沉厚重的笃笃声,“你当我傻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你要是睡了我就要出事了,你一眼没看住我就要死了?”
“别乱说。”秦无味眉头紧锁,一脸不快。
“呃。”秦无垢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过,此情此景之下,“死”这个字听起来着实有些刺耳。于是他吐吐舌头,立马乖乖认错,“我错了,哥。但你真的该休息下……重度疲劳也会引起san值跌落吧。你要是因为这个掉san了,你让我怎么办?”
秦无味:“……”
即便隔着钢化玻璃,即便对方缄默不言,作为双生子的秦无垢,也能从兄长的细微表情中读出他的动摇。
秦无垢乘胜追击:“就睡半小时呗。半小时后差不多该吃饭了,我叫你啊。”
半小时。
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被关进来都整整三天了。这三天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这里是封禁区域最深处,是整个华国防御警戒最严密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没有出事的可能。
……秦无味从未感到自己如此失控。
是的,虽然从理智上知道自己无需彻夜熬守,无需时时刻刻睁大眼睛提高警惕,看守弟弟和自己。
但他始终……无法平静。
他无法像弟弟那样,闭上眼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他冷静不下来。
在得知宜江市这几个月来数十起污染物项目或许和他们两兄弟有关之后,秦无味就陷入了严重的焦虑和失眠。
毫无疑问,山雨欲来,某些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且,是以他们两个为开端。
而他们俩就像一对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放上冰冷坚硬的祭台,明知自己即将遭遇危险,却根本无力反抗,甚至无从知晓即将发生的到底是什么。
唯一的挣扎不过是使劲伸手蹬腿,不过是把襁褓踢松踢开。
无力感。
就像……第一次遭遇变异种。毫无反抗的余地,就那样被吞进胃袋里。被碾磨,被消化。
被粗暴地夺去所有颜色,也从此失去当一个普通人的机会。
……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一次。
他不想在弟弟身
上也发生。
更令秦无味不安的是,即便是遭到操控,但安瓿药水流向市面,是确实存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