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只有一颗子弹。
所以他不可能向对面那个白人一样浪射。
“¥%……@~”
倒在地上的小印第安人嚎叫着什么。
王耀祖没有听懂。
在这个生死一线的时刻,王耀祖竟然还有心思来为自己本已经悲哀到极点的情绪更悲哀一下。
可怜的印第安人!
眼看都要灭绝了,还分成了几十个种族,几百种语言,几千个部落。
易地而处,真的很难想象,河姆渡+大汶口+良渚……一堆这样文明,该怎样面对钢铁和炮火!
更别说,这一堆文明还吊儿郎当,互相敌视。
更有像‘野牛’这种一心想要皈依的印奸。
一股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
……
远处传来那个被他抠掉了双眼的白人牛仔,正在漫无目的地朝着荒原呼叫。
近处,那个中了一枪的小印第安人,也发出意义不明的‘哇啦哇啦’的声音。
除此之外,整片荒原寂静得就像是电影院一样。
一种荒谬的不真实的感觉,沁润着他的神经。
渐渐地他平静了下来。
眼中那一条从自己的枪口蔓延出来的虚线,终于落在了那个趴在草丛中的白人的毡帽正中,只有些微的晃动,像是垂入湖面的钓鱼线一样。
大概也是知道这样浪射下去是不行的,那个白人也趴在地面,认认真真地瞄准起来。
王耀祖看见,一条虚线从那个白人的枪口上延伸过来,落点在自己的身后。
所以他一点也不慌。
“砰!”
王耀祖率先开枪。
射出了他唯一的一发子弹。
视线中那一顶毡帽应声而起,高高地飞了起来。
“砰!”
同时,那个白人也开了枪。子弹不出所料的,沿着那一条虚线的轨迹,落在了王耀祖的身后。
这一轮交手,两个人都没有击中对方。
虽然视线里有那一条虚线的辅助,但是,第一次使用燧发滑膛火枪的王耀祖,在扣动扳机的时候,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得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下枪口。
子弹击中了那个白人的毡帽。
他不知道那个白人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枪没有击中敌人,让他自己变得恐慌了起来。
他唯一的一发子弹,就这样没了。
局面顿时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那个白人在继续瞄准。
王耀祖在假装瞄准。